因為中國好聲音,一首《南山南》紅遍大江南北,我也很喜歡這首歌,因為歌詞里有你愛的那句“如果所有的土地連在一起,走上一生,只為擁抱你。”
我多想擁抱你。
我多久沒有擁抱你了。
認識你那年,你梳著齊眉短發,是那種放在人堆里就不見了的女孩子,所以我總怕把你弄丟,總怕找不到你。
我叫你灰灰,你叫我月亮。
因為你說天上只有一個月亮,地上只有一個灰灰。
所以我喜歡你,喜歡你這個悲傷明媚、安靜舒緩的女子。
很幸運,我們彼此情投意合、心照不宣。
我們躺在草地上哼著歌,陽光慵懶的瀉下來,透過陽光,我可以看見你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像一只稍作停歇的蝴蝶。
飛機線劃過蔚藍如洗的天空,你伸出手擺出相框的手勢。我問你在做什么,你說你在照飛機線,飛機線會幫你實現愿望,你看,它拖著長長的尾巴呢!
然后我也抬頭看,和你一起看,一看就是三年。高中三年如同飛機線般拖著長長的尾巴從眼前呼嘯而過。
那時你總愛站在午后的陽光里,暖洋洋的,呆呆的望著卡片里沃野千里的向日葵,一看就是一個鐘頭。然后你扭過頭來問我,我們什么時候才能在一起呢?
等我們足夠優秀的時候。說這話時,我梳著馬尾,露出潔白明朗的額頭。
畢業那天,我送了一張卡片給你,不是向日葵,不是飛機線,是飛魚,一條會飛的魚。我們都知道它不會真正的飛,不過沒關系。
我在卡片后面寫上:
天上只有一個月亮,
地上只有一個灰灰,
要記得你飛魚的夢想。
后來你獨自一人去了南方,四季明媚,而我留在了北方,大雪紛飛,很久沒有你的消息。
很久你才打電話給我,我在這頭聽見你弱弱的呼吸聲,和我心跳一樣的頻率。
我開口問你,你還喜歡向日葵嗎?你還經常看飛機線嗎?你還記得飛魚的夢想嗎?
半晌,我聽見你在電話那頭滴答滴答掉淚的聲音。
我都知道,她孤獨,我都知道,亦如我。
我已不再和朋友講電話,不再一晚上一晚上的煲電話粥,變成了自己一個人寫文字,寫日記,在深夜里將寂寞一個字一個字的敲打。她們整天商量著去哪里shopping,沒有人再和你談及背包去西藏朝圣的約定;她們每天迷著韓劇,各種歐巴掛在嘴邊,不再有人和你談論一起看《藍色大門》中那個飛揚不羈的少年;她們拿著手機,刷著微博,捧著ipad,逛著淘寶,你忘了已經有多久沒有人陪你在街角的小書屋偷懶一下午了。
再也沒有那種沖動和激情會攢一個月的生活費去看一場至平至正至靚的演唱會了;也不再為《初戀那件小事》中的主人公而滋生感動了。我們都開始怕了。怕孤獨,怕寂寞,怕空虛,怕沉默,怕看不見飛機線,怕陰天向日葵會枯萎,怕終會忘了飛魚的夢想。可我們終究還是淪為了一個人。一個人哭,一個人笑,一個人走路,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二十歲,二十一歲,二十二歲,二十三歲,二十四歲,沒有期限。
你不再更新QQ狀態,不再發朋友圈,有時候我會忽然記不起你的模樣,然后內心一陣恐慌。可我還是不敢給你打電話,怕在電話中聽到時光的茍延殘喘,無可奈何。我更怕自己比你更脆弱,會在你面前一下子崩塌。
我多么想擁抱你啊!
我有多久沒有擁抱你了啊!
有天晚上我夢見了你,夢見你帶我去看滿山遍野的向日葵,仰頭看飛機線,然后你問我,我們什么時候才能真正的長大呢?去看看沒有看過的山,走走沒有走過的路,趟趟沒有趟過的河。你總說等到我們足夠優秀的時候,可什么時候我們才會足夠優秀呢?
是啊,等到什么時候才足夠優秀呢?
葵花成海,機線冗長,你在南方的艷陽里大雪紛飛。
灰灰已經畢業,獨自一人在陌生的城市生活,工作。
我們仍是不經常打電話,不經常聯系,可都在心底默默的希望對方過得更好。
前幾天我接到她的電話,一起出去吃了飯,我驚喜于她的成長和改變,她變得更開朗,更勇敢,更美好,更無所畏懼。
內心變得更強大。
她就是這樣的女孩,一步一步在路上走著,從未停歇,就像是作家、記者孫晴悅說的那樣,我希望你永遠“可以出發,也可以回家,也可以再出發”,永遠有力量和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