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垣上的樹

許久未有來過那古老的城墻,以及再看那墻垣上唯一的一棵梧桐樹。

年幼時,曾住在城墻下的一處小屋。透過窗戶,抬著頭,便能遠遠望見這棵古老的大樹。

樹是什么時候被種下,又為什么種在那里,小小的我,自然不知。但我記得它時,它便是那樣的高大,足以為我遮風擋雨。

記得春來時,看見它周身枝干上漸吐新芽,一片片皆是嫩綠的顏色。陽光照射下來,翠的可愛。

我和鄰家的小孩,圍著它在樹下追逐,一刻也不想停下來。又或,抬著頭,仔細盯著一根枝干,輕輕數著它究竟長出了多少新葉,是不是比往年又多了許多。這樣的回憶,總是甜蜜。

我喜愛這樣的時刻,仿佛春意的盎然,能帶給我這一年許多的期待。

但我也喜愛秋時,梧桐樹的翠綠慢慢褪隱成黃,若將一片薄薄的樹葉捧在手上,就能看見它中間的脈絡竟又留下了淡淡的紅色。

當我站在樹下,大風吹過時,整棵大樹上的樹葉就會片片飄落,好像在身旁飛過無數紅黃相間的蝴蝶,又或者下起了一場帶著不同顏色的大雨。等它慢慢落在腳邊,又會鋪下一層金燦燦的小路,陪著我慢慢遠去。

我愛著這樣的梧桐樹,同時愛著不同季節的它的樹葉。因為我深深明白,由綠而黃,由黃而落葉,再竄出新芽。宛如我們的人生,不斷的走過,又不斷的回頭,不斷的開始,又不斷的重來。

人生的道路,本有不同的兩面。一面有成功,一面有失敗。一面有希望,一面有失落。一面有相聚,一面有別離。

就像我喜愛的這棵梧桐樹。我喜愛它,喜愛它的一枯一榮,還有它屹立的城垣,以及所在的地方。

我喜愛它,不止喜愛它春來的神采,也喜愛它秋來落葉后的光涼。

就像,你喜歡彩虹,便會學著喜歡放晴前飄浮的烏云,以及從烏云中傾瀉而下的暴雨。

你喜歡璀璨的人生,便也會學著喜歡生命中不時的喧鬧,以及喧鬧后那仰望星空的孤獨。

注:人生總是在不斷經歷成功和失敗,希望我能像這棵梧桐樹一樣,一直追隨季節的腳步,從不氣餒或者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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