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很小，卻總是滿當當的。從陽臺的一圈原木色矮柜延伸到一體的書桌、床頭、上個世紀貼壁的衣柜邊角，走出臥室爬到客廳一色宜家的白色書柜、書桌、書架、電視機柜上，曾經零星散落著各類書籍，搬家多次都舍不得丟掉的過時教輔、舊書店淘到的泛黃的古典文學和外文小說、從小攢的漫畫……全都灰溜溜地騰出地盤，滾進床底的紙箱。電視柜里塞滿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正常讀取的刻錄碟、打口CD、盜版影音、磁帶，還有從20G到1T的幾個移動硬盤。里面存了些什么電影、資料已經記不清了，只依稀懷念過去插在臺式機上咯吱咯吱運轉的聲音，半夜滴落在宿舍狹長幽暗的角落。自從有了寶寶，茶幾上的紙張開始快速流動，孕產、親密育兒、生長發育、輔食、親子游戲，一大堆不熟悉的字眼鉆進眼中，又匆匆離去留下淡淡的背影。紙堆總是看得多用得少，煩惱著糾結著小孩也就一天天長大了。 現在，客廳、臥室地面被拼圖墊擠占得只容單人步行，茶幾下、高低床上層、書桌下擠滿各式大小的玩具整理箱。跟書一樣，玩具在孩子眼前上演幾場或悲或喜的短劇，也匆匆流落到打包塵封的命運。嬰兒床緊挨窗邊，窗簾總是抵擋不住聒噪的鳥兒和迫切地跳動的朝陽這兩大利器的夾擊。遇上陰雨連綿，天下的父母想必都會竊喜，多賺到的時間總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