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夢一遇見外星人

? 序

人在困境中,往往把美好的憧憬寄托在夢中。正像有一首歌唱的那樣:“擦干淚,不要問,至少我們還有夢……”

夢是甜美的,它可以把你帶入馨馨的溫柔之鄉(xiāng),使你粲然一笑;

夢是離奇的,它可以讓你穿房越脊、騰云駕霧,令你訝然一驚;

夢有時也是荒唐的,它可以讓你超越大自然規(guī)律,讓你哭笑不得,謂然一嘆。

年輕的時候,我經(jīng)常做夢,有時頭一天晚上做的夢,第二天醒來,想,這做的啥破夢?你說邪門不?晚上睡覺又回到頭一天做夢的老地方,結果,這夢又接著做。

按理說,做夢不能脫離本身的閱歷和所接觸的社會環(huán)境,正如人們常說的那樣,“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是我,白天在單位忙的臭死,晚上回家,上有老下有小,老的身體不好哼哼著要看病,小的張著嘴要吃飯,哪兒有閑心去日有所思?

這一晃,三十幾年過去了,我也步入老年人行列,單位沒有你的事兒了,老人也都送走了,孩子長大也不用你操心了,現(xiàn)在總該有時間去思考了吧,你說怪不?這腦袋瓜子打遠不打近,不去想奧運會來了,你能不能當上志愿者?安倍晉三來了,能不能去了個孫悟空來個猴?凈想那些陳芝蔴爛谷子的事。

既然如此,那就把我七十年代的幾個夢整理一吧:

圖片發(fā)自簡書App


遇見外星人[注1]

七四年,我在扶余縣商業(yè)局給局長當秘書,整天埋在故紙堆里。這年秋天,商業(yè)局接到縣里通知,要求全體基干民兵明天到北下坎靶場實彈演習。我高興的一宿沒睡好覺,開始有點失眠,回憶起小時候如何喜愛體育活動:六十公尺賽跑八秒七;小口徑步槍六發(fā)打了五十八環(huán),自由體操內(nèi)轉體連續(xù)后手翻帶后空翻;踢足球同學們讓我守大門,說我判斷力好﹑爆發(fā)力強,要球不要命……尋思這些有啥用?你不睡覺明天咋演習?于是,我爬起來,上后道閘兒抓了一塊咸菜,周了一口酒,權當安眠藥,怕不頂事,又周了一口……這一下,可算是睡了。

天剛亮,我們排隊上一個敞棚解放大卡車,前面的人一個個像個笨豬,上車這么費勁,還基干民兵呢?看我的!我原地起跳,蹭的一下躥了上去。一路歡歌笑語,我像小鳥出籠一樣,不是嗎?整天趴在桌子上寫字,人稱爬格子,三十來歲的人,像個小老頭似的,連小朋友見了都叫我老大爺了。

到了靶場,我看見這些人吭哧癟肚、笨笨拉瞎的下車就來氣,于是,我用了一個側空翻下了車。嚇!這靶場不但有半自動,全自動步槍,還有大口徑野戰(zhàn)炮,為了再一次顯示我的體操基本功,我一躍跳起雙手反握炮筒,順勢來了一個倦身上,使身體全部進入炮膛。在一旁看熱鬧的人都拍手叫好,局里有兩個經(jīng)常和我鬧著玩兒的人,一看見我鉆進炮筒,便一擠咕眼兒,一個裝彈,一個拉弦,只聽轟隆一聲把我送上了天……我在天上飄啊飄,也不知飄了多久,終于落到一個不知叫啥名的星球上。

我一看,哇噻!這里不正是我們地球人所說的天堂嗎?這里沒有城市,只有鄉(xiāng)村,建筑物都是散落在各地或用云彩托在半空中別墅式的小閣樓,以圓形、橢圓形﹑流線型居多,每座建筑物都安有操縱桿式舵盤。主人隨時啟動就可以飛行搬家;這里沒有道路、橋梁、汽車,沒有商店,沒有貨幣,在地下有工廠、科研機構、物資配送站地面上除了莊園就是瓊閣,祥云伴著彩虹;花草配著樹木﹑涼亭,近處是潺潺流水,遠處是連綿的山巒、壯麗的瀑布,一個天然的大花園,映入我的眼簾。這里的每個人身上都自帶量子磁能飛行器,(以前是核能飛行器)可以自由的飛翔。

這里的人和地球人的穿戴、裝扮完全相反:地球人穿衣服,露臉、露手,而他們渾身不穿衣服,卻把臉蒙起來,只露眼睛、鼻孔和嘴,雙手戴著安有特殊裝置的手套,右手是可視電話系統(tǒng),左手是控制飛行的儀表系統(tǒng),飛行器就像個靴子,穿在腳上,防御系統(tǒng)在肚臍上,乳房、生殖器官都裸露在外面。

我正在目不暇接的望著,一些很好奇的人,像觀看怪物似的把我圍了起來,其中一個小孩跟他媽媽說:“這個人怎么把臉露在外面,太砢磣了,把生殖器都檔蓋上了,男不男,女不女,一定是個大壞蛋。”隨即,擲過來一個小奶瓶打到我的頭上。哦?他們講的話不僅是漢語,而且還是地道的東北方言。看來,我和他們的語言交流是沒問題了,我正準備向他們解釋,突然看到從一個碟型飛船上下來一個人,跟這些人說:“大家讓一下,不要圍觀了,這是一位外星人,可能是藍星地球人,咱們議長要接見他。”這個人把我引進飛船,我問他,“議長是誰?是管什么的?”他說,“議長就是公務員,是管理我們這塊地方的總代表”;我猜想那一定是老天爺、玉皇大帝了!。說著說著,這飛船就飛到了像北京故宮兩倍大的一個大殿。我們下了飛船以后,我問議長是在這里面辦公吧?這個人向走在前面的人指了指,“就是這位剛駕駛飛船的人。”我一聽,趕緊上前跪在地上,給他磕頭,只見這位議長也給我跪了下來,說:“要不得,要不得,你這種禮節(jié)太古老了,這是我們兩千年前的禮節(jié)。現(xiàn)在我們這里人人平等,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我本來就是這里清掃垃圾的勤務員,只不過這一年輪值我當上這個議長,明年我還回去干我清潔垃圾這個工作。”他把我攙扶起來說,“我們歡迎你這位天外來客!這些年我們試圖到你們藍星上去拜訪一下,一是由于我們的科技水平還差一點,二是你們藍星人對外星人不太友好;我想冒昧的問,你是怎么到我們這里來的?”我說:“我是坐著炮彈來的。”議長說,“那你可是扯"彈"了,憑現(xiàn)在你們藍星上的技術,不把你崩個粉身碎骨,也出不了大氣層就得摔下來。”議長一邊跟我說話,一邊瞧著我這雙鞋,他說:“很對不起,請你把靴子脫下來,給我看一看好嗎?”我說行,隨即給他脫下了鞋,他把鞋拿在手里仔細端詳了一會兒,問我,“你這雙靴子是從哪兒來的?”我紅著臉說,“不怕你見笑,我家的生活比較困難,這雙鞋是我到郊外摟樹葉子時揀的,穿上它走起路來可輕巧了,平常我舍不得穿,就在這次基干民兵演習時,我才找出來穿上。”

“你摟樹葉子干啥?是燒火還是當飼料”

“冬天屋里冷,用纖維袋一袋袋裝起來,苫到房子上能保暖。”

“去年我們的飛船飛到你們藍星的大氣層時,飛行員正準備穿上這雙鞋登陸,你們藍星上的人便用洲際導彈攻擊我們,在撤離時,我們的宇宙飛行員把這雙鞋掉在你們陸地上。其實,我們是不搭理你們,如果報復你們,只要用簡單的光子束,和量子彈就能摧毀你們一千萬平方公里的地面。”

我連忙說:“我們中國人向來都是友好的,這都是我們東邊小日本鬼子干的。”

議長說,“你多虧這雙鞋了,它不僅有防彈功能,而且經(jīng)過強烈震動以后,它可以二十倍的超音速安全啟動飛行,怪不得你能到這兒來呢。”

我說,“我到這里來看見許許多多不明白的事兒。”

“你說吧!”

“你們這里的人為什么都把臉蒙起來?”

“噢,這個問題很尖銳,這是社會發(fā)展的產(chǎn)物,是為了解決一段時間內(nèi)人們思想感情的因素,障礙社會發(fā)展問題的權宜之計。一千年以前,我們也曾采取過‘說教’式或思想政治工作的辦法,來促進社會進步,還沒等見成效呢,各門派、宗族之間就斗起來了,我們也只好采取這個沒有辦法的辦法了。我們認為,當社會發(fā)展到一定程度,人們的思想完全凈化了,是可以摘掉面具的。給你舉個例子說吧,我說你們藍星人用導彈攻擊我們,你馬上就說,不是中國人干的,是小日本鬼子干的。如果你們中國人也好,日本人也好,大家都戴上面具了,我看你還說誰干的?當然了,盡管我們這里人們都戴上了面具,大家都不講情面,公事公辦,也經(jīng)常發(fā)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有的人戴著面具也難免做出一些不軌的事兒來,那我們議會就要研究一下,如何給他摘掉面具、摘多長時間的問題了。在我們這里沒有監(jiān)獄,只要摘下面具,在家里呆著就行了。沒有面具的人是不敢外出的真要是外出也是寸步難行如老鼠過街人人喊打(我想:怪不得那個小孩兒用奶瓶子打我!)。時間長了,他們自己也就懺悔了,便要求贖罪,重新戴上面具。你不知道,在我們這里成人到了九歲,就要申請戴上面具,這個裝有光、電、磁芯的自動控制系統(tǒng)的面具,能跟蹤反饋你一生的行為。你的日常表現(xiàn)、工作業(yè)績,不用看著上司的臉色和意圖,不用群眾考核評議,都如實的攝錄存儲下來,以后只要打開集成電路可視機,就一目了然了。”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兩個人可以打開開關,把面具一貼,不用山盟海誓,不用自我表白,各自的資料如同檔案一樣相互加載,在室外,就顯示在半空中,在室內(nèi),就顯示在墻壁上,你喜歡啥樣的人品、性格、學歷、技能,就連年齡、工作業(yè)績、劣跡行為那上面都顯示的清清楚楚,談戀愛不光是男女之間的事,也可以男的和男的談;女的和女的談,但結婚時必須有一方做變性手術,懷胎的權利授予女方。這里的社會制度是共產(chǎn)主義初級階段,還有諸多事物需要議會管理,(名字叫議會,實則是國家政府)人們的思想覺悟還沒達到理想水平,還需要各盡所能按需分配:由于這里的醫(yī)學科學發(fā)達,不僅能治各種病,而且能再造人體各種器官,人們基本上是長生不老,因此鼓勵計劃生育,提倡一對夫婦生一對孩,人們都自覺地計劃生育。為了避免光生不死、人滿為患的弊端,這里提倡冷凍休眠的方式,為了不占休眠的空間,采取納米技術處理。一個火柴盒大的休眠盒,可以裝一百萬具休眠體。

這時,送我上飛船的那個人,問我,你不是想了解議長嗎?他用手撫摸一下議長的面具,把這位議長的可視檔案打開,顯示在空中:

[№k0328s.d男.0450815.w族dna@&;

Z稱:G電w理gc化x應y∑博s;

Z務:∽研j≯~♂拉圾ql環(huán)vQw;

√∈:開發(fā)∝利用±㊣≮慈善≯jzk$99;

×&:⌒c⊿事故~§責rm∮;

×⊙:≈?婚外Q⊥A。∥c悔∮。]

雖然我不認得他們這里的文字,但是我還是磕磕巴巴地看明白大意了。

我想,在我們地球上,幾千年來就是有“要臉面”、“講人際關系”這樣一個體統(tǒng),罵人都罵“你真不要臉!”。就是因為有了這張臉,才形成“人有臉、樹有皮,人怕見面,樹怕扒皮”的傳統(tǒng)觀念;

就是因為有了這張臉,才出現(xiàn)了看人下菜碟的勢利人物;

就是因為有了這張臉,才造成行賄受賄、阿諛奉承的社會惡習。結果,便宜了溜須拍馬的,苦了當牛做馬的。就連我小老弟上小學時,老師讓他用“只有…才能…”造句,他竟造出個“只有認識人,才能走后門”這個句子來;三弟下鄉(xiāng)就是不認識一個叫“浠屎缸”(公社知青助理奚世剛)的,愣是三﹑四年抽不出來;大妹考學平均打了九十多分,因為出來一個“張鐵生”,愣是讓一個打二十幾分的(招生辦的一個親戚)給擠了下來。但是,我還想,這把臉一蒙,誰也不認識誰了,能自由嗎?連爹媽都不認識了咋辦?

議長說,“這是個意識形態(tài)問題,人的自由是有限度的,你可以在你的范圍內(nèi)隨意自由嘛!但總不能以侵害他人的利益來作為自己的自由吧?爹媽怎能不認識?靠心靈來溝通嘛!你天天見面,打爹罵娘的事難道還沒有嗎?我想,可也是,人要是融入社會這個集體的大花園里,共同促進社會文明進步,沒有一個規(guī)矩,沒有一個約束,也是不行的。孫悟空歷經(jīng)九九八十一難,成了菩薩,才把金箍摘下來,每個人都做出點兒犧牲,還是有必要的。議長問我還有什么問題,我說,“要提的問題很多,就是現(xiàn)在肚子有點兒餓了。”議長說,“太抱歉了,光顧說話了,咱后屋食堂早就把飯菜準備好了。趕快請、趕快請!…”

我們一邊走一邊嘮,我說,你們這里環(huán)境這好,空氣特別新鮮,議長說我們的工廠和垃圾處理都在地下,經(jīng)過高分子壓縮處理形成霧狀后,發(fā)射到宇宙空間排放掉,這時我心里想,難怪我們地球上的空氣質量這么差,經(jīng)常出現(xiàn)霧霾天氣,原來除了我們自己地球人糟害的以外,還有你們排放的這種霧狀氣體給我們造成的。到了食堂,我又一次開了眼界,滿桌子山珍海味,參加宴會的人一個個都不挾起來吃,而是把筷子往某個菜上一指,然后就送到嘴里唆啰,我也挑一個好吃的,拿著筷子指了一下,然后做往嘴里放的動作,你可別說,吃起來真香,…嚼了半天才能咽下去。

席間,議長給我們斟上半盅水,又拿過來一瓶叫“瓊漿”的酒,沒開蓋就往酒盅里倒,然后給大家也都照樣滿上,舉起杯,說:“今天大家歡迎藍星來的客人,都干上一杯!”我心里憋不住笑,這水是真倒,這酒卻假倒。你們真也是太小氣了,也不知我們地球人的英雄海量!我看你咋喝?只見他端起酒盅放到嘴邊,用鼻子聞了聞就放下了,然后示意讓我也干,我一看,你們這是哪個“省”的,省到光聞不喝,太小氣了,在我們地球上,就這個小盅一般人至少也喝它個十盅八盅的,于是也不知從哪兒來的一股虎勁兒,我一揚脖兒,給它全周了。這酒味兒太濃了,喝下去不到幾秒鐘,我就像個神仙一樣,騰云駕霧起來......啊呀、不好!我要吐!可千萬別在這大庭廣眾面前丟咱地球人的砢磣,這標有w字的廁所我還認識,我得趕快上這里來吐,你說怪不,這洗手間找也找不到,吐也吐不出來,就在這兒清醒一會兒吧,一摸褲兜,還有從地球上帶來的蝶花煙和火柴,不管他們這里讓不讓抽煙,我先來上一袋過過癮吧,我叼上煙把火兒劃著…可了不得了,從我嘴里呼出來的酒氣,頓時燃燒起來,我呼出的氣越多,這藍火苗子越大,趕上火焰噴射器了,這時,食堂里的消防警報機響了,前來救火的人,打開自動滅火栓,沖著我的臉上就噴過來,哎呀!這還是泡沫的,不一會兒,這泡沫就把我埋了起來,我憋的喘不過氣來,開始手蹬腳刨,大喊大叫…有人推我,隱隱約約的聽到呼喚聲:“這是咋的了?晚上吃飯我也沒看著你喝酒啊?咋醉成這樣?”

我醒過來了:“孩子他娘,你?瓢井拔涼水來,我有點兒燒膛。”

“你在哪旮搭喝的?”

“后道閘兒”;

“啥前兒?”

“半夜前兒!”;

“有肴嗎?”

“就咸菜疙瘩”。


注1:這個夢原來叫“喇叭機關槍”,考慮我現(xiàn)在孫男弟女一大幫,夢的都是二百年后社會發(fā)展的文明程度,現(xiàn)在講還不適宜,怕他們笑話我“老不正經(jīng)”只好把這一段隱諱起來,重新起個名,叫做“遇見外星人”。當時我這個夢成為商業(yè)局四大經(jīng)典之一,叫做“小尚的病,大薛的夢,李股長的藥丸,夏先飛的大餅子鋼鋼硬。”

注2:當時的集成電路可視機就是現(xiàn)在的電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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