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叫穆念,我的朋友們都喜歡叫我念念,念念不舍的念念,心心念念的念念,念念不忘必有回響的念念。
我喜歡我的名字,因為它總是讓我想起懷念,想起想念,想起思念,想起那些在我們的生命中無限向往又無可奈何的字眼,像是時光奔流不止匆匆而去的潮汐。
可是從小到大,這些字眼從未在我的生命中出現過,我的生活庸俗而平穩,上學放學補課學習,長得還算有那么一點點漂亮,成績不算差也算不上優異。
我以為我會一直按照這樣的生活軌跡生活,我是說如果我沒有遇見李同學,在我高中二年級的那個夏天。
二
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可是卻會有無緣無故的愛,可能是他抓包從你身旁經過,可能是他的后仰跳投劃過你的眼角,可能是他的白襯衫洗潔精的香氣,也有可能是他沖你打招呼的一個微笑。
時光仿佛又回溯到高中二年級的那個夏天,就是那天我做了一個說不上對錯的決定,關于遇見你的,或者說是關于喜歡你的。
很多年后當我再次和李同學提及關于那次相遇,李同學已經記不起我們相遇時的那些細枝末節,可是我卻依然還記得那個穿著白襯衣斜挎著背包的挺拔少年,他叫著我的名字嘴角有微微的弧度。
就像是那個夏天的陽光,格外的刺眼。
三
我們都是愛的新手,我們什么都不會,沒有通關秘籍,沒有葵花寶典,沒有黃岡題庫,只能使勁地給,無論好壞,除了愛我們什么都不會。
有時候我和李同學會一起翻看高中的相冊,然后一起一邊唏噓著年輕真好一邊揭對方的短,我說他那時總是打籃球去網吧然后被老師抓來罰站,她說我那時留著短發總是埋頭苦讀毫不起眼。沒辦法,年紀大了總會變得又嘮叨又愛懷念。
可是在那些年那個夏天,我們還只是懵懂著愛情的稚嫩少年,小心翼翼的守護著一份心意,希望有一天它能生根發芽長成大樹參天。
我對李同學說,那時吧,人小,傻得冒泡,總以為把所有的愛都給你就是永遠。
四
我知道我們總有一天會遇到值得我們喜歡的人,所以我們每個人都有追逐自己夢想的權利。
無論我怎么回想,我都再記不起我是怎么從一個留著短發的瘋丫頭變成長發飄飄的還算漂亮的女生。就像我早已記不清當初我為了李同學做了多少努力,他或許知道又或許不知道,不過那都是不重要的事情,因為那本就是愛一個人需要承受的風險。
那些我曾經為他種過的樹,為他栽過的花,為他流過的眼淚,為他憂心的不眠的夜晚,那些埋在心底的故事,那些印刻在身體上的紋路,都一點點隨著歲月蒸發。愛漸漸變為一種常態,如同我們每天的吃飯睡覺一樣普通。
是誰說過,一場戀愛如同一場生死,如果我輸了今生,就不會再想要來世。
一廂情愿,就要愿賭服輸。
五
前段時間,科比退役的那場球,是我和李同學一起看的。
李同學高中的時候籃球打得很好,我經常偷偷躲在籃球場的樹蔭下看他打籃球,看他運球,看他跳投,看他上籃。那時候他還沒有發福,穿著黃色的球衣身姿挺拔,賞心悅目。
其實李同學已經很久沒有看NBA了,以前他總是拽著我一起看球。那時候他很喜歡科比,那個運球華麗出手果決的小飛俠。于是我便也跟著他一起喜歡,因為會覺得他所有喜歡的都對我而言有不同的意義。
其實那天我也蠻傷感的。我對李同學說,NBA我唯一認識的一個球星,都退役了。就像是我的青春也一點點消逝了一樣。
我想,如今的我再也不會每天喝七杯豆漿只為和你巧遇,再也不會你一個電話就推掉所有事情過來幫你,再也不會整天粘著你沒日沒夜的給你發短信,再也不會頭也不回的就跑去你在的城市去找你,再也不會為了愛付出那么多努力,再也不會有奮不顧身的勇氣。
我沒多少清晰的記憶,恰好每個片段都有你,時光像琥珀,凝結在一起,光陰分不出前后順序。
還好我曾那么努力愛你,還好我曾與你相遇,還好我們最后能在一起。
六
我一直很喜歡的一句話是,世界上唯一不變的就是變化,世界上唯一可能的就是不可能。
那時候李同學于我而言是不可逾越的高山,是橫亙在我身前光芒萬丈的光源體,而我是藏身在他身后陰暗角落的卑微陰影,是在枯萎土壤將要凋零的花,是藏在心底說不出口的我愛你。
高三畢業旅行的時候,我曾去了當地很靈驗的月老廟。我在百年好合樹下一張張的翻看那些虔心的許愿和久遠的諾言。廟里很安靜,黃墻赤樹,香火繚繞。偶爾有幾個燒香的游客從我身邊經過,就像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旅人,那個世界是空的。
上香的時候,我緊緊閉著眼睛,腦袋里都是李同學的眉眼,所有的五官好似都被精致的作畫,沒有濃墨只有淡彩,很帥氣很好看。
我朝著月老八扣九拜虔心的許愿,我說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和李同學在一起,我想陪在他的身邊。
七
八月長安說,當時的他是最好的他,后來的我是最好的我。 可是最好的我們之間,隔了一整個青春。 怎么奔跑也跨不過的青春,只好伸出手道別。
可是我不想道別。
以前我總是想去追逐時間,希望自己可以變得更好。
我把我的頭發留的很長染了發燙了卷。
我早睡早起護理美白不希望讓你看到我的黑眼圈。
我瑜伽健身每天晚上吃很少的飯希望可以有個好身材讓你看著順眼。
我努力學習做菜希望有一天可以做給你吃。
我看很多關于攝影的書籍希望可以在出去玩的時候為你拍更多好看的照片。
我努力學習工作希望可以在你面前的時候更加體面。
我是那么努力的希望你能愛我,希望能夠陪在你身邊。
后來,我終于明白,那些努力只是讓你變得更好的催化劑,于愛情來說并無意義。
因為李同學說,如果真的愛一個人,無論她發生怎樣的改變,她都是你眼中最好的姑娘。
八
三毛說,一生至少該有一次,為了某個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結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經擁有,甚至不求你愛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華里,遇到你。
當我寫下這些文字的時候,李同學一直都在我的身邊。他一邊嘲笑我寫的矯情,一邊哭的淚流滿面。
這是我和李同學在一起的第十個年頭,每天一起買菜做飯,牽手散步,過著和普通情侶別無大致的生活。親吻的時候覺得甜蜜,擁抱的時候覺得心安。有時會有爭吵卻不會覺得寒心,有時會有僵持也不會覺得失望。因為我們都知道彼此都愛著對方,因為總有些溫暖會環繞在我們身旁。
我想這已經是命運對于我們最好的安排,讓最好的我們一起度過最好的時光。
九
親愛的姑娘,愿你的生活不再有寒心和失望,愿有個愛你的人站在你的身前無堅不摧鐵壁銅墻,愿你每次回眸都會有人愿你幸福為你祈望。
愿所有的傷心都會遠去,所有愛你的都在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