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衣之戀

徐家興

外衣之戀

A:

那或許是春夏之交的無星之夜

我苦苦地守候在望江樓臺

四圍夜蟲

放聲狂笑

瘋人的癡侯

赤裸的身體

默默垂淚

B:

想扔掉外衣的念頭

一次次地在夢醒之后泛起

推開百葉窗

不自覺地將外衣裹在身上

回首往事

倪光精湛下一張張古銅色的面孔

被友情涂抹得有些變形

唯有一件堅實的外衣

緊緊 緊緊地

護衛著那堆肉體

不被蚊蟲咀咬

C：

氣溫回升

來到初戀的山崗

尋找古人的足跡

不經意的

從牧童的笛聲獲悉

多年前

被一采藥櫵夫踏碎

帶著被焚的心情

長嘆蒼宇

D：

在白果樹下

多年前植下的無花之卵

早已長出長長的箐頭

俯首細語

蟲兒

還是回去吧

E：

今冬南國

冰凍突襲

茂生的叢林

和啟動眾城之魂的輸電設施

被摧毀

一個個悲壯的故事

成群的螻蟻

被搗碎的王國

本是酣睡的季節

又一次蘇醒

山脊溝壑

漫山遍野

被飛雪描繪

F:

回到礦場

帶起開鑿設施

進到礦井深層

舉起鐵錘砸下

鏗鏘

不敢相信

一塊巨石輕抖

抖落的沙石和回蕩的聲音

象一竄淚珠串起凄楚的倫語

在訴說遠古時代一場悲壯的戰事

疑神觀看

礦脈間

顯露出外衣腐化后的肉體

即將成為高爐里的熔石

帶著缺氧的心

一層層遞升

被陽光照耀的地面

我躺在礦場邊仰望長天

天庭人間

幾多紛爭

古銅色的面孔

人人身披外衣

欲扔似裹

而四圍開礦的機器聲

放聲招引

扔掉外衣進高爐

還你金身塑菩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