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們大概怎么也理解不了高更的想法。
23歲當上了股票經紀人,收入豐厚還娶了一位漂亮的妻子;35歲時辭去了銀行的職務致力于繪畫;38歲時與家庭斷絕了關系,過著孤獨的生活,并通過畢沙羅卷入了印象主義的天地。39歲時踏上了去巴拿馬和馬提尼島的旅行,在那里找到了自己一直期待的東西:茂密的植物、永遠蔚藍的天空、慷慨的大自然、簡樸的生活。
我們不能理解為什么一個人愿意放棄財富、名利,并且選擇孤獨。
高更是偉大的畫家,不是我等凡夫俗子輕易評判的。
所以我熱衷于下面這個真實的故事。
一名記者看見農村的一個正在放羊的小孩,問他:“boy,你的理想是什么?”
小孩想了半天,終于搞明白理想是個什么東東,遂答:“放羊!”“羊兒喂大了干什么?”
“賣錢”
“那有了錢呢?”
“娶老婆!”
“娶了老婆呢?”
“生娃”
“生了娃干什么”
“放羊!”
老實說,我非常敬佩這個小男孩。因為他的目標是那么的清晰,只是因為他的資歷尚淺,還沒機會探究更廣闊的天地。
然而,當今的社會中,哪怕在一線大都市,又何嘗沒有小男孩的身影。
烈日之下,女人在疾奔,男人在狂奔,行行色色的人類都在飛奔。如果你突然攔住他們,問一聲:你們這樣忙碌,是為什么?所有人都會立即義正言辭的告訴你:我們在努力。
“可你們為什么這樣努力?”
“努力賺錢養家!”
“然后呢?”
“然后孩子就可以讀個好大學,念個好專業。”
“然后呢?”
“就能找個好工作,掙很多錢。”
有了錢,就能使更下一代讀個好大學,找個好工作,掙更多的錢…
我們的高級知識分子比放羊的小男孩確實牛X多了,因為他們不搞實業,玩起了金融。
由此我便想到一個永恒的哲學難題,我們活著是為了什么?
我不愿談哲學,因為逼格不夠。怕笑話。
一個二十幾歲的人,吃過的米還沒人家吃過的鹽多。而且胸無大志,也不是什么冒尖少年,確實沒資格談哲學。或許到我七老八十,經歷了人情世故之后,再說哲學更妥。
但我終究不愿意再等。因為我覺得越早弄清楚為什么活著,我們就會活的越透徹。哪怕做個放羊的小孩,也在閑來無事的時候琢磨出了掙錢娶老婆、生娃放羊的人生真諦。至于城市的那群放羊娃好歹經過讀書的熏陶,做著金融的大夢,也算有了奔頭。
我們從哪里來?為什么活著(我們是誰)?到哪里去?是哲學中三個終極問題,千百年來沒有人能夠說清楚這些問題的來龍去脈,更談不上解答。但我還是想用我這半秀逗的小腦瓜思考一下,因為我覺得這樣很爽,哈哈。
讓我們先從一個簡單的、具體的小問題入手,你從小認真學習,努力考上大學,到后來穿著長袍拿到那張沉甸甸的畢業證,是為了什么?
我幾乎聽到了一致的回答:為了找個好工作。用直白的話說就是為了做個更好的打工仔。
天啊!我聽到了什么?瘦弱嬌小的我簡直不敢相信,十年的寒窗苦讀,晝夜的飽學詩書竟然塑造了這樣格局的中國青年。我很難把高貴的文憑,淵博的知識(除非你沒有)僅僅與“工作”一詞聯系起來。
尤其是當我聯想到在沒出現企業,甚至沒出現科舉制度之前,我們人類的不斷學習,自我成長有了何種結果?
社會發展的根本表現就在于它給我們自身提供了多種可能性,然而我們卻誤解了發展的真理,不斷局限自己。
或許,有人會辯論說,在當今社會,找到好工作比如進入國企、外企,就更容易發展自己、獲取相對豐厚的物質回報,我不否認。我甚至尊重你的謹慎與束縛,因為只把一種事情做好也是一種偉大。
可是,盡管我沒讀過多少書,學歷也不高。我覺得找個好工作只是我們實現想法的工具,它不應該上升為一種生活目的?
有多少人在這個問題上想不清楚,把自己局限在窄窄的籠子里,不能自拔。
我非常遺憾的看到我們的一批大學生、研究生經過十幾、二十年的煎熬之后,沒等喘息,便直接扎進了更深的迷茫。
如果你的專業與那些企業對口,你們之間相互需要,那沒的說,你應該去好好工作。但也請你注意,那不叫打工,因為你們雙方平等,這是一種契約。人生來唯一、高貴!你不能把自己打扮的卑微、低賤!
但大部分情況,你不知道誰需要你,你也不確信自己是否擁有扎實的才華。你每天其實就在重復性的走一遍機械化的流程,哪怕你已經在工作崗位上。但你不明白你為什么在這里,以及你還要到哪里去。
工作一詞是從什么時候發明出來的?它有何現實的意義?我們已經很難去搞清楚了。
但是我們應該搞清楚,工作不應該成為你的人生目的。學歷,你的才華不只有通過工作這一條路去表達。
現在我們談談活著是為了什么?
老實說我不知道活著究竟是為了什么。但是我清楚一點,現在大部分人忙碌追求的,比如獲取金錢、地位、名聲等等都不應該成為我們活著的理由。它們只不過是我們達成目的的工具。有了錢、有了權你可以干很多事,并且可以更方便的做事情。但我們不應該為那些東西活著,因為我們不應該為了手頭的工具存活多年。
或許有人會犀利的發問反擊:我不工作,沒有錢,怎么生活?你養我啊?仿佛正義的化身,叫你沒法直視。沒有人應該對你怎樣,包括你爹媽。但我們同情心理上的弱者,因為弱者活在依賴中。事實上他們早已死去,因此與本文無關。
其實我一直在想,有沒有取巧的生活方式。使我可以跳過那些中途可有可無的一套套工具,直接到達終點,活個明白。但可惜,這么多年一直想不明白,可憐的小腦瓜!
不過我很慶幸,因為我及早的認清了一點,我不為工具活著!
多年以后,當我有幸看到《我們從哪里來?我們是誰?我們到哪里去?》這幅畫時,我明白了高更,找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