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促膝長談
米娜想要找機會獨自離開,卻發現很難。冰龍一役之后,妮可讓大家好好休息幾周,養足精神,準備應對后面更加兇險的敵人。
雷恩有了大把的時間陪她。他帶她去欣賞索拉查盆地的自然風光,帶她去灰熊丘陵捕捉動作遲緩的烏龜坐騎,還帶她去銀色錦標賽觀看競技表演。
米娜想到這也許是兩人最后的相處機會,總是十分配合,比以往更加聽話柔順。她也的確很開心。但開心過后的失落和傷感也成倍地噬咬著她的心。她感覺自己日日在天堂和地獄中輪轉徘徊。她不停的想要尋找逃離的機會。
雷恩也在尋找機會。他之所以沒有帶著米娜離開,就是一直在尋找和妮可好好告別的機會。他覺得,作為一個負責任的人,他應該好好和妮可談談。
但自從慶功宴那晚之后,妮可似乎一直在躲著他。
八月的諾森德似乎不再那么冰寒。被魔法結界籠罩的達拉然也不經意透露出夏日的焦灼。初升的星月穿過紫色的魔法罩,閃耀著彩藍的光芒。
雷恩覺得他不能再這樣等待下去。米娜推脫說自己頭疼,早早上床休息了。雷恩找到公會駐扎的旅店,敲響了妮可的房門。套間外住著的女仆打開了房門,看到他怔了一下,說會長外出了,并不在房內。
雷恩不顧她的阻攔,大力推開房門,進到房間,大聲喊著“妮可,總這樣逃避有什么用?你我早晚都要面對面將一切說清楚。”
女仆還要勸阻,卻聽到內間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即,妮可打開了房門。她依然高高昂著永不服輸的頭,“沒什么要說的。你想走的話,盡管走吧。帶著米娜走吧。”聲音卻低沉頹敗,不似往日般高亢清亮。
“要走,我們隨時都可以走。但是你的心結,只有我能幫你打開。”雷恩平靜下來,坐在沙發上,打算和她促膝長談。
妮可遣散了女仆,卻沒在他的對面坐下,而是無可無不可的背對他,站在落地長窗前。
“妮可。你聰明,勇敢而自立,很多年前,你就追隨著自己的內心,到廣闊的空間去追尋遠大的夢想。看看,你現在做的多么好。我永遠記得,在洛丹倫的廢墟上,我們告別的時候,你眼中雖然也有遺憾和不舍,但更多的是躍躍欲試的向往和興奮。”雷恩的聲音由重漸輕,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
“所以,你還是怪我?怪我當時離你而去?所以至今你不愿原諒我,不再給我機會?”妮可忽然咄咄逼人地問道,背影微微顫抖。
“不是這樣的。妮可。你那么聰明,怎么也被自己的執念蒙蔽至此。”雷恩繼續耐心地向她解釋“我之于你,是很重要的一個伙伴。我猜,也許非常非常重要,也許曾經你真的非常喜歡我,愿意和我分享很多經歷,愿意與我一起并肩作戰,但那時不是愛,現在也更不是。”
“而你之于我,曾是我青春的全部回憶和夢想。你走后我曾一蹶不振,整日酗酒,彷徨無助。但后來我醒悟過來,我對于你有著一種求之不得的執念。這執念也許曾經關乎愛戀,但最后卻成為吞噬我的心魔。我想不明白你為何就能那樣拋下我離開,想不明白你就那樣輕易地跟著相識不過幾日的英雄們說走就走,想不明白我在你心中到底算是什么。”雷恩說著往日的愛恨情仇,語氣卻十分超脫平靜。
“我們不去管從前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不好嗎?既然老天讓我們再次相遇。我們為什么不能彌補從前的那些遺憾?”妮可罕有的流露出脆弱的一面,背影不復挺拔,雙臂支撐在窗前的欄桿上,勉強保持站姿。
“我想,你的執念產生于在達拉然我們相遇的那天。我們分別的多年間,你的生活精彩紛呈,或許對我還有記憶,但不一定能激發內心的漣漪。但是我來找米娜,卻讓你心生不甘。明明你走的時候我那么不舍,為什么這些年卻從未想過去找你。你那么好強,一定非常想要知道答案。就是這樣的不甘,讓你產生了鐘情于我的錯覺。”雷恩依然平靜。妮可長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