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guī)捉駸岬孛詰儆谠缙穑话闶橇璩績牲c一刻左右。
凌晨兩點。萬籟俱寂。熬夜的大約已躺下,早起的仍就是夢香。不是沒有燈光——修仙以至于走火入魔之類尚亮著存活證明。
我著迷這時刻,風(fēng)聲雨聲,都只是我一個的。
只是我一個的,也只要風(fēng)聲雨聲,琴瑟鐘鼓都是只好看而不好去嘗的。
萬般抽象,都能于此時、于此處、于此身化為有形。
我感覺身子沉了,向下在墮,從骨頭里浸著涼出來什么,嗖嗖地剔著心頭,又痛,又麻,最終放出來細細弱弱的一小縷癢,勾引我再去寵幸寵幸它。
于是我隨手抽過一根煙,嗅了嗅味,擦了火柴,用手去撩其內(nèi)焰。幾次之后再換過一根,才將香煙點起來。
這根煙,我必然要先深吸滿一腹,讓它燒干燒通整個喉管,直感覺其流轉(zhuǎn)遍體內(nèi),最終羞怯地探向大腦時,方像平常人一樣認真來抽。
這條伶仃細長的尼古丁,抽得什么也沒有,景是黑的,菜是凍的,回憶是假的,人是不知歲數(shù)的。
但是它能讓人混沌地一下彎起唇角,看起來像是個比自己年紀要輕得多的人。
這就最最足夠了。
我追著煙氣,想著事,扮著成了真的偎灶貓模樣。
想著想著,事就散了,我便從書柜里隨緣揀出一本,坐下在書桌前。
——摟著我的胡思亂想,我的一身很甜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