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妖塔。
都說鎖妖塔內危險重重,但也只有親身經歷者才能真切地體會到,里面暗無天日,黑暗充斥著周身,青瑯只覺得壓抑,這樣的感覺已有好久未曾出現,她有些不安。
自從進入鎖妖塔,顧之川都是處于防備的狀態,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生怕遇到什么意外,而姜萱走在顧之川身旁,緊緊跟隨著他,至于陳雅歌則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手中握著寶劍,跟在青瑯身邊,至于黎隱和葉亭晚,他們二人并肩走在幾人身后,很是戒備。
鎖妖塔一共九層,從最頂層進入,一直走到第五層也未曾遇見一個魔族,青瑯眉頭緊皺,她心中忐忑不安,十分擔心麒麟的下落,也不知道她的情況如何,可還安好,依目前的情況看來局勢很是不妙,但不管怎樣,她也只能繼續往下走去。
耳邊突然回響起一陣又一陣的嗚咽聲,青瑯抬起頭環望四周,卻什么也沒有發現,她側耳仔細傾聽,聲音似是從四面八方傳來,讓人辨不出來源。
“這怎么那么像小孩子的哭聲?”姜萱只覺得瘆得慌,她看著黑凄凄的四周,越發恐懼。
“開什么玩笑!”陳雅歌不以為意,“鎖妖塔內只有妖魔,怎么可能會有小孩子的哭聲?”雖是這么說,可仔細聽來,還真有點像小孩子的哭聲,他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急忙站到青瑯身邊。
“我也覺得是小孩子的哭聲……”葉亭晚低聲道,她拉住黎隱的手,有些害怕。
“可是,怎么會有小孩子的聲音呢?”陳雅歌雖是不信,但仔細聽著耳邊的聲音,也不得不承認姜萱所言。
青瑯點頭,“的確是小孩子的聲音。”她辨別耳邊的聲音后,眼神格外復雜,她也不敢相信這樣的地方會有孩童的哭聲,只是事實擺在眼前讓他不得不承認。
他們繼續往前走,前方一片空曠,竟是什么也沒有,唯一存在的還是孩童的哭聲,只是相較于之前弱了很多,青瑯看著周圍的擺設,心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這個地方的擺設很簡單,沒有幾件物品,但是風格很像麒麟的寢殿,簡單至極,難不成麒麟在這里住?她有些迷惑了。
拐角處突然出現一位女子,她白衣墨發,身材高挑,周身彌漫著寂寥的氣息,她回頭,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張蒼白的臉頰,雖容貌出眾,但卻讓人感受不到一點人的氣息。
“麒麟?”青瑯試探性地喊道,眼前這個沒有一點生氣的人和記憶中那個朝氣蓬勃,英姿颯爽的麒麟使者逐漸重合在一起,青瑯雙手緊握,聲音有些顫抖。
“青瑯大人?”她的聲音沙啞而生硬。
青瑯顫抖著點頭,“是我,是我,你真的是麒麟。”
麒麟點頭,嘴角輕扯,她看著顧之川,眉頭微微一皺,“他是上神安排的人嗎?竟真的和上神長的一模一樣。”
聽著她的話,青瑯一驚,她大步走上前去,嚴肅地問道,“麒麟,你都知道什么?告訴我,可以嗎?”
麒麟沒有半點遲疑,只是淡淡地點頭,“你是上神的愛人青瑯大人,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訴你什么。”
“顧之川是誰?他和茯蒼是什么關系?為什么他和茯蒼長的一模一樣?”青瑯接二連三地拋出問題,心中有太多的疑問,她再也不愿意繼續猜測下去。
顧之川幾人緊張地看著麒麟,卻沒料到麒麟看著著急的青瑯,微笑著調侃,“你這個樣子,哪有半點沉鋒劍劍靈青瑯大人的風采?”
“在你們面前,我要風采做什么?”青瑯苦笑,“我等了他那么多年,我很想他。”她癡癡地說道,眸子里寫滿了懷念。
麒麟不再打趣,把自己所了解到的事情全盤說出,“當年上神走遍天涯海角,也未能尋到你半點的蹤跡,情急之下,他選擇借助自己的修為復活你,之后修為盡毀,他把你送到不死樹下交給泛菱長公主,而后上神不知所蹤。”她從懷中掏出麒麟佩放到青瑯手中,“麒麟佩是你們二人當年為我們五位使者所做,這個可以幫助你找到上神。”
“這五枚玉佩也是解封沉鋒劍的東西,看來只有拿到沉鋒劍才能找到茯蒼。”青瑯撫摸著手中的麒麟佩,回憶著和茯蒼在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嘴角微揚。
麒麟看向顧之川,她繼續說道,“他是華山之上的一塊靈石,機緣巧合之下受到你和茯蒼上神的點化,得以化為人形,后來感念你們二人對他的幫助,愿意舍棄仙身步入輪回,待到一定時機喚醒你。至于他,為什么和上神的外貌一模一樣,我也不明白上神為什么這樣安排。”
顧之川了然,“原來我的前身竟是華山上的靈石。”得知身份的那一刻,他突然釋懷了,糾結這么久的東西似乎已不是那么重要,他暢快地笑出聲來,已經很久未曾這樣開懷了。
而姜萱突然想起在鬼界的三生石前看到的景象,真相竟是這樣,她不禁微笑,看著顧之川俊朗的面容,心中愉悅。
“我知道的只有這些了。”麒麟道,“青瑯,可以看到你醒來,我真地很開心,如果上神可以看到你,他一定會比我開心千倍萬倍。”
“我知道。”青瑯點頭,笑容輕淺,“鎖妖塔內情況如何?你待在這里千年之久,真是委屈你了。”她的眸中泛起淡淡的心疼。
“我挺好的。”麒麟神色有些復雜,她說道,“鎖妖塔內已經沒有多少妖魔了,剩下的都不足為懼。”
“那既然這樣,等會兒我們一起出去吧。”青瑯道,“茯蒼座下五位使者如今只剩下你一個了。”她的語氣有些哀傷。
聞言,麒麟神色一變,她搖搖頭,“我不會出去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也是十分震驚,突然不明白這一刻自己是怎么了,為什么竟是這樣毫不猶豫地選擇繼續待在鎖妖塔內,從前她是最渴望自由的。
“為什么?”青瑯不解。
“娘親。”一聲稚嫩的聲音響起,青瑯順著聲音望去,竟看見一個可愛的小男孩,他高興地邁著小短腿撲到麒麟懷里,咯咯直笑。
麒麟溫柔地抱起孩子,輕聲道,“這是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