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周了,大家也從《刺死辱母者》的憤怒之中抽離開來,山東聊城一案,經過南方周末記者(原告律師的朋友)報導以后,迅速掀起一片響應,殺聲一片,威正八方。我等回憶左右,何時如此團結,竟有些欣慰感動。從《如果被侮辱的是你母親,你會怎么辦》到《辱母殺人案背后中國經濟的冰與火》,從聚焦案件細節再到后方戰場,繼續蹭熱,感覺這位少年的生死已無關系,他如果能促進法制的公義與公信,便是舍小我為大我了,圣戰難免犧牲嘛。有些感慨,讓我想起了那陣姚貝娜去世,在病房外從生守到死的的娛記們。
民憤固然可喜,至少還有血性,如果所有人都事不關己,平淡處之,那這個社會也是被拋棄的了,每個人也都被唾棄的,不會存在安全感,只能蜷縮在精神世界的蛋殼里,一碰就碎。只聽見出來喊罵的,還沒聽說打砸搶的嘛,這是不是說明大眾都比較“純良”。我本身也是秉著“殺歸殺,法歸法”的原則來看待這起案件的,可我最看不慣的是那群打著理性標語來秀逼格的大V們,講人性前還得先講道理,很煩。論理性機器最理性,不會出錯,有嚴格的運算邏輯,可終究服務于人。這個時候情緒是王道,誰跟你擺事實講道理,一周后,你們看誰還在鬧呢,誰還在叫喊著打倒高利貸呢,沒有了,銷聲匿跡,那些真正關注事態發展的人們總是默不出聲的。情緒這東西來的快,去的也快,很多時候歷史也就是大伙一沖動造就了,有奇效,如果真的這樣抵制韓貨的話,保不齊會怎樣,談什么理性愛國,政策跟進,社會扶援,總比大地震帶來的傷痛要小得多吧。
理性這東西始終徘徊在感性身后,作為底牌不離不棄的。我們僅僅是需要一個合理的排污口,不好意思,這事他們撞上了,我們過過嘴癮倒是罪過了,網絡好就好在這呀,肆意宣泄來自真實社會里的負情緒,發泄完了,回歸正常,該干嘛干嘛。結果總有人叫喊什么說話要講道理,要有證據,什么雙方都有責任,怎么能一邊倒呢?不好意思,我本就是看熱鬧吶喊跺腳的觀眾,跟著大部隊,去撼動小部隊的群眾,你卻從街道某處跑出來,攔著大部隊的步伐,指引大家向右拐,去你大爺的,一腳就上去了。
這螳臂當車、杯水車薪的道理,相信那些大V們都懂,所以凡事都有目的性,我們就是罵個娘,移個情,宣個泄,而他們呢?代表著中產階級來秀智商優越?如今文青少了,公知多了,憤懣少了,犬儒多了,你們大可不必嘲笑著大眾的無知與沖動,然后與自己的擁躉們盡情狂歡,那些過激的言語僅僅是言語而已,就像《十二公民》里,一句“我要殺了你”,真的就付諸行動了嗎?犯罪的界定也是事后定性,沒有前瞻性的,你們憑什么連大眾宣泄的權力都要指手畫腳,順便販賣著一些偽關懷真雞湯的理論,看似情懷滿滿,實則成功學2.0版,自己也深陷其中“娛樂至死”,漸漸被擁躉們左右著價值觀,自我消亡的道路上走遠了。當為了理性而理性,為了與眾不同而與眾不同時,就已經病入膏肓了,跟《火花》里的師傅一樣,“變質”了。
你可以說網絡環境就是像我這樣的人給敗壞的,不明真相,瞎帶節奏,不負責任。我只想說,不好意思,我在虛擬的世界里只想奔放的浪一波,喊出生而為人的血性,然后回到現實里做個守法的好公民,而你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