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釀宜賓

從蜀南竹海回到宜賓已是夜晚。因惦記著宜賓的“燃面”和“燃抄手”,幾乎一下午都沒再吃東西,肚子已餓的饑腸咕咕,而在大眾點評上搜到最好吃的“燃面”和“燃抄手”離我入住的酒店還很遠。可旅行中,我喜歡吃好、住好,一點也不難為自己。每到一處都要好好地搜上一遍當地的美食,即就是要打車、跑路我都要去吃到它,因為跑這么遠的路到一個地方來旅行,除了看風景,更主要的是要品美味,才會不枉此行。

就著宜賓的夜色輾轉了三趟公交后,又跟著手機導航走了近一公里的路,終于走到了一處門臉不大的小店前。透過玻璃門窗,看到店里坐著許多人,他們有的在等上飯,有的在玩手機。我們站在買餐票的窗前,有點茫然,因為從沒有見過“燃面”、“燃抄手”,更不知道自己應該要上大碗還是小碗。躊躇中,服務員告訴我們,其實,一個人來一小碗,再配上一小碗湯就可以了。

坐在店里等著上飯,看向這樣簡單的飯堂似乎有種熟悉的味道,忽然眼中就涌現出了那樣的場景:小城的車站旁,那個叫做國營食堂的店面來。那個高胖的食堂經理殷叔,那些個穿著白色工作服的阿姨、叔叔,曾經在上小學時,就去小城唯一的國營食堂里學雷鋒做好事,洗碗、端飯,看著客人們吃著一碗油乎乎的燴菜而悄悄地咽著口水。而今,那座承載著童年記憶的國營食堂早沒有了蹤跡,連我們喜歡與之嬉戲的殷叔也離我們遠去。

以為要的“燃面”,定如河南的“糊涂面”的樣子,卻不想這“燃面”就是一盤拌著辣椒、豆瓣和醬料的辛辣細面,那盤素拼涼菜,也酸爽得讓我不停咂舌,不停地叫著,好辣。“你以為這是你做的“燴面”,你沒看那個燃字是帶火字旁的,就是要吃得你辣得像燃燒一樣”。吃著“燃抄手”的女兒一邊悠哉地喝一口醪糟湯圓,一邊笑我的冏樣。

夏日的夜晚,沒有了白日的悶熱,欣賞著夜中陌生的城市慢慢地向前尋找著公交車站。這個城市的公交車很便宜,一元、兩元就能坐上十幾、二十站。只是我聽不懂車里人的話,司機師傅只管悶著頭開車,也不報個站名,這讓我很是操心,怕坐過了站。

宜賓的公交站與站之間有點遠,也有點奇特。就說,我坐的這趟28路,就讓我大開眼界。它一會開在江邊的橋上,一會又穿行在菜市場的街邊,一會外面是燈紅酒綠的色彩斑斕,一會又像是到了黑燈瞎火的郊外。實在不知這趟車到不到我要去的站點,只好上前湊到司機跟前問他要去的站點。他告訴我說,看酒杯杯。啊?我理解不了他的話語,他說什么酒杯杯?開車那敢喝酒。我一臉懵地又坐回座位。“我知道了,就是咱們早上出發看到的那個大大的酒杯雕塑呀!”女兒的話讓我頓悟。宜賓是酒鄉呀,大街的廣場上立一大酒杯更是標志性的建筑,難怪司機不停在說,酒杯杯。

其實,宜賓最好吃的還有“宜賓烤肉”,離入住的酒店不遠處,就能聽到夜市里人們的嘈雜之聲,可我被一碗“燃面”吃得太飽,只好望肉興嘆了。

一覺醒來,天空下著細細的小雨,隔了窗望見外面雨霧蒙蒙的。好在要去的高客站離酒店很近,近得在窗前就可以依稀看清那枚公字型的特大標志。忙收拾停當,提著行李出了酒店。

雨似下非下的樣子,走在雨中,不用打傘,也不用快跑,就如平日里的漫步一樣。可空氣中卻彌漫著一股發酵的味道,那曲味醇厚,帶著酒釀的氣息,從我的鼻入了我的肺,不覺讓我的頭有種暈眩的感覺。我驚喜地望向天空,貪婪地呼吸著這醇香之味,心生留戀,就想那也不去了,就這樣坐在街頭,來包花生米,就著這撲面而來的濃濃酒香,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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