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打開燈,夜晚靜的可怕,沉寂中透露著不可抗拒的壓抑。
透過窗戶看到從睡夢中驚醒的鳶菲,酌一杯酒,再次站在窗戶邊看這沉沉夜色,思這念念不忘之人。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兩個月前?一個月前?只是好久都沒有夢見過那個大男孩了,第一次出現在夢中依舊的鮮衣怒馬,帶著玩味,摻著真誠,一句“丫頭,我都第七個女朋友了,你怎么還單身呢?”足以使鳶菲潰不成軍。
鳶菲記得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上,爸爸帶她轉學,去了一個新的學校。班主任帶她進班級時,教室的吵鬧瞬間停止下來,第一次的自我介紹,鳶菲緊張地低著頭,匆匆地說完自己的名字,便跑到了最后一排的空座位上。
下午班主任開始開始重新排座位,鳶菲排到了第三排,她的同桌有兩個,她在中間。
“余錦”這名字真特別,這是鳶菲從別人口中聽到這個名字的第一反應,在那天鳶菲從講臺走到最后一排時她就聽到了這個名字,很特別,但是當時太匆匆她并沒有抬起頭看這個人,意料之外,余錦成為了鳶菲左邊的那個同桌。
是什么開始和余錦熟絡起來的呢?
“丫頭,你要溫柔點,別被她們帶偏了。”鳶菲第一次對余錦爆了粗口,在這之前鳶菲從來沒有罵過人,因為余錦和班上的人一起謠言,說班上的另一個男生喜歡鳶菲,那個人還是余錦的好朋友,鳶菲一聽到這句話就很生氣,直到余錦拍著鳶菲的肩膀說,沒事沒事只是開玩笑而已,鳶菲才慢慢地解氣。
在后來呢,余錦的朋友開始追求鳶菲,他告訴所有人鳶菲是他的女朋友,鳶菲喜歡過他嗎?
鳶菲記得初一上課時趁余錦睡著時在他的筆上掛條子,寫著“我在睡覺”,等到余錦醒來再大吵大鬧,那時候的余錦經常穿著一件紫色的帽子上帶有一圈繩子的衣服,鳶菲每次和他吵鬧時總會揪掉他的繩子,每次余錦都要用一個中午才能穿好,后來那成了余錦的軟肋,也成為了鳶菲結束“戰爭”最快的方法。
鳶菲的英語一直都很差,就是那種差到“全靠語感”的地步,從來都沒及格過,第一次的英語及格是和余錦在一起的時候,鳶菲記得那時候的心情,拉著余錦的胳膊不停地擺,告訴他“我及格了,余錦,我及格了!”那是鳶菲第一次拉著一個男生的胳膊,第一次主動和一個男生那么近的接觸,鳶菲記得拉完那刻她的臉就紅了起來,為了遮擋害羞立刻趴在了桌子上,不記得余錦的表情了,等到鳶菲起來的時候已經上課了。
還發生過什么呢?余錦的朋友不再追求鳶菲了。鳶菲的心里是有點小高興的,那樣的話余錦就不會因為他的朋友而不喜歡鳶菲了吧,就會向鳶菲表白了吧,鳶菲是這樣想的。
初一很快結束,和余錦的關系也越來越好,再次調座位,座位成了兩個人,很幸運,鳶菲和余錦還在一起,并且這次只有他們兩個人。
鳶菲第一次開口問余錦喜歡什么樣的女生,是在一節歷史課上,上課時老師要求4個人成組討論學習,在討論完后,鳶菲挑起話題,問大家都喜歡怎樣的男女朋友,現在鳶菲想起來自己那時可真笨,選擇從余錦的那個朋友問起,或許這也就是大家為什么都覺得她喜歡余錦的朋友的原因了吧。關心隱藏的太好,時而會成為毒藥,葬送所有的可能性。可是鳶菲到后來才明白,直到最后鳶菲的前桌也是余錦的好朋友問鳶菲,你覺得他們兩個哪個比較好,鳶菲都沒有答出來。但所有人都認為她喜歡的是余錦的朋友,包括余錦。
余錦很喜歡鳶菲的頭發,經常會在后邊偷偷地摸鳶菲的頭發,鳶菲偶爾會裝作很生氣的樣子,余錦每次被逮現行,都會裝作在做別的事情。但是鳶菲感覺一直都很靈敏,她每次都知道,她每次也都很歡喜,小鹿曾經亂撞過。
余錦曾在一個圓規的盒子上,刻過余錦是鳶菲的husband,鳶菲是余錦的wife.那是鳶菲第一次深刻的記住了這兩個英文單詞,到后來再也沒忘過。那余錦呢?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喜歡鳶菲的嗎?那時的鳶菲不懂喜歡,在將早戀看做頭等天敵的年齡,鳶菲裝作很生氣的樣子在余錦的面前毀壞了那個圓規盒,而余錦也只是笑了笑沒再說話。
什么時候完全被余錦感動的呢?余錦曾經做過一次對那時的鳶菲來說很過分的事情,鳶菲的腳比較小,夏天穿的鞋子通常有點松,在幾次絆腳之后,鞋子掉了,余錦踢走鳶菲的鞋子,并笑著扔了很遠,鳶菲顛簸著找到鞋子后,像瘋了一樣用板凳砸向了余錦,余錦用手擋住了板凳,手也受了點傷。鳶菲第一次知道生氣會讓人失去理智,砸向余錦的那刻她就知道自己太過分了,但是覆水難收。
當鳶菲冷靜下來當做什么都沒發生的時候,余錦踢掉了鳶菲的板凳,鳶菲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沒有哭,鳶菲想或許這樣可以彌補自己心里的愧疚吧,她不記得余錦后來說了些什么,她只知道她有好幾天沒有開口對余錦說話,也不敢說話,她害怕余錦不原諒他。畢竟那時的她太酷了,做錯事也只會死撐著,道歉對她來說太難了。
矛盾是什么時候解除的呢?那是幾天后的上課,東西總是很亂的鳶菲找不到自己試卷,她請求前桌一起看題,然后前桌正要轉過身,余錦忽然推過來他的試卷,冷冷地說了句“過來,一起看”,幾天的冰封終于解凍,也許鳶菲就是在這刻堅定喜歡余錦的吧。
鳶菲還記得他喊她丫頭,記得鳶菲不安分從板凳上摔下來時,他扶起鳶菲告訴她要小心點。還有好多好多的小事。
但生活就像一部戲劇,沒有事先的彩排,卻總給你太多的“驚喜”。
不久后,他某天告訴她,他有女朋友了。
她說:很棒??!她很漂亮吧。
鳶菲回想過,他們之間到底錯在了哪里?他們是最先遇到的,怎么能說散就散了呢?鳶菲不明白。余錦有對象后,鳶菲即使多次走在余錦的后面也再也沒有了喊他一起走的勇氣。
再后來啊,鳶菲看到過那個女生,鳶菲覺得沒有她漂亮,也沒有她聰明??墒怯噱\很喜歡她呀,甚至鳶菲在高中分開后也曾偷偷地去看過余錦的動態,一直被鳶菲認為玩世不恭的余錦到現在依然和那個女生在一起,一定很幸福吧。
鳶菲笑了,他錯過的那個大男孩,或許真心過,也或許沒有,但是不可否認剛好出現的那個人,剛好堵住了他心里的空白,而鳶菲什么都沒有做,所以鳶菲只能自食其果。
患得患失的是鳶菲,最先離開的是鳶菲,消失不見的也是鳶菲,這或許是她最后的驕傲了吧。
也罷,鳶菲曾喜歡過余錦,也就僅此而已了。
有些人一轉身就是一輩子。或許鳶菲再也不會遇到余錦,但是鳶菲還是會記得最后一次答應余錦的話,無論怎樣,鳶菲會永遠在人群中一眼睛認出余錦,并告訴他,你好,我是鳶菲。
不懂如何說的喜歡后來就這樣成了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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