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你跟小漁還沒分手么？”蘇銘的媽媽一邊包著餃子一邊問他。

北方的冬天干冷，但房間暖氣供的很足，盡管室外是零下幾度的低溫，但房間里只要穿一件薄毛衫就可以了。

這天是冬至，按習慣是要吃餃子的，小時候大人常說“冬至不吃餃子，耳朵會被凍掉的。”所以，即便蘇銘更愛吃面，但也還是會在這一天乖乖陪著媽媽包餃子，然后在媽媽的注視下吃下一大碗。

“分了，已經很久沒去找她了。”蘇銘一邊搟餃子皮兒，一邊故作平靜的回答。他抬手撩了一下額前的頭發，白色的面粉不小心粘在了藏藍色的圓領毛衣上。

這件毛衣是他媽媽手工織出來的，款式是簡潔的基本款，不過時。用蘇銘媽媽的話說：“這密密的針腳里都是母愛啊。”

“這就對了嘛，不是媽媽非要干涉你談戀愛，年輕人再獨立，也要聽聽過來人給你的建議嘛。”蘇銘媽媽腰間系著一件暗紅格的圍裙，上面還有一個大大的笑臉圖形。

她熟練的捏著餃子的花邊兒，腦海里卻想著兒子的女朋友小漁。

"小漁雖然看上去很乖巧，可是你倆第一次見面，她就敢單獨住到你的房子里，單這一點就讓人覺得她不是很好啊，更別說才認識幾個月就住到了一個房間，哪有正經人家的姑娘會這么做的？現在的女孩啊，哪像我們那時候....?"

"媽，我跟你說了，是我先追的小漁，你別輕易給人家亂下結論了。” 蘇銘打斷了她這個并不符合事實的話。

“不說就不說，我還沒說她比你大了一歲呢。男人和女人在年輕的時候看不出年齡的差距，就算是大個三四歲也看不出來，可是以后就慢慢顯出來了。

男人啊，總是比女人操心少，也老的慢一些。你看我跟你爸，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么？媽是為你好啊。”

蘇媽媽邊說邊往鍋里下著餃子，在繚繞的蒸氣里，又說了一句：“這鍋餃子有30個，你先吃。”

在吃飯這種生活的細節問題上，她永遠先照顧兒子的感受。

蘇銘九歲以后，這個家里就只有他們兩個人吃飯了。蘇銘今年22歲，算起來，她和蘇銘爸爸離婚十三年了。

她并不是沒有考慮過再婚，有許多人給她介紹，也有不錯的，不過她一想到再婚可能會讓蘇銘夾在中間受氣，就放棄了這個想法。所以，這十幾年來，生活的重心都撲在蘇銘的身上。

蘇銘能理解媽媽的心思，在大事小情上都順著蘇媽媽的安排。

只是在和小漁談戀愛這個事情上，他表現出了少有的“不太聽話”。

02

蘇銘覺得自己是愛著小漁的。他第一次見到小漁時，就想做她男朋友。

他們是因為去年秋天租房認識的。

蘇銘爸媽離婚時，蘇爸留了一套林蔭街120平的房子；蘇媽媽說在這里住著有以前的回憶，因為和她同齡的蘇爸爸，就是在這里和年輕的小保姆好上的。

所以帶著他一直在蘇銘姥姥家住著，時間久了蘇銘舅媽有意見了。蘇銘媽媽干脆用前幾年做生意賺的錢，在城市的西郊買了一套60平的小戶型，和蘇銘兩個人住剛剛好。

大概是這件事情留下了陰影，蘇銘媽媽一直覺得，男人永遠都是喜歡年輕、新鮮的女孩；而女人呢，一定要找比自己大一些的男人，這樣保鮮度能夠持久一些。

林蔭街的房子就這么空了好些年。

“媽，我想搬過去住，那邊房子空著也是空著，不如我過去，剩余的兩個房間租出去，還能收點租金，有點人氣兒；再說我這么大了，也想有個獨立的生活空間。”

蘇銘為了說服媽媽，想了一個兩全的理由。他18歲那年就想一個人住了，一直拖到現在是不想媽媽孤單，他希望自己和媽媽都有個人的生活。

蘇媽媽考慮了許久，又被蘇銘的 小姨吹了耳邊風。同意了他的請求，千叮嚀萬囑咐的。

“我又不是不在這個城市了，媽，我這么大了，會照顧自己。”蘇銘耐心的解釋著。

他一個人搬到了林蔭街，還把各個房間打掃的干凈整潔。

小漁是在網上看到出租信息的。她23歲，在一家傳媒公司就職。畢業這幾個月，一直在同學那兒住，邊上班邊找房。

在看蘇銘家房子之前，她已經看了許多，不是太遠，就是太貴，要不就是性價比不協調。蘇銘家房子地段好、交通方便，又很干凈，所以看完房后，她就交了定金。

小漁從沒想過在以后的生活中，會和房東蘇銘有什么關聯，不過是房東房客的關系罷了。

03

小漁走后，蘇銘晚上失眠了，他腦海中一直浮現著小漁的樣子：一件駝色的長款毛呢大衣，依然能看出她細挑纖細的身材，小巧的瓜子臉配著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皮膚不算很白，可是算得上細膩光滑。發質看上去也很好，及肩的黑色長發被束在耳后扎了一個低馬尾。

看上去是個氣質文靜、乖巧的姑娘。她走的時候，連下樓都顯得那么輕盈，像是腳下沒有扎根一樣。

對了，她還沖自己微笑了一下。

他的直覺告訴自己，他對小漁一見鐘情了。蘇銘也沒想到會喜歡自己的房客。

不過，一想到這樣想念的日子還要持續一個星期，他就百爪撓心，他希望立刻就能再見到小漁。

可是小漁說這周工作忙，要等周末才有空搬過來，他真想對小漁說：“你忙你的，我去幫你搬。”

可她不過是自己的租客而已，第一次見面就這樣說也太奇怪了吧。

蘇銘只得眼巴巴的等著周末，而且他刪掉了網上發布的租房信息，他不想再讓別人住進來了。

小漁周末搬家那天，叫了搬家公司。東西不算多，樓上樓下來回了三趟就結束了。

蘇銘在旁邊看著，說：“就你一個人么，我能幫點兒什么？”

“不用不用，搬家公司可以搞得定。”小漁回答的簡單利落。她并不想麻煩別人，花錢做得到的事情，何必去欠人情呢？

整理完房間，已經中午一點了。

“一起去樓下吃午飯吧？”蘇銘靠在門口問小漁。他依舊穿一件圓領的藏藍色毛衣，白色的襯衣領翻出來，一條合身的制服褲。因為長期喜歡運動，精神狀態也顯得很飽滿。

小漁看著眼前這個身材削瘦、眉眼清秀、1米78的年輕男孩兒，婉拒了他的邀約。

雖然能感受得出來他對自己微妙的好感，但她并不想與他一起出去吃飯。

她剛失戀，大學時的男朋友在北京，這半年來她也一直計劃著去北京工作。可是上次出其不意買了車票去北京時，才發現男朋友已經在和另一個姑娘成雙成對的出入了，怪不得總是以“工作忙”的借口不給自己打電話。

除了日常忙碌的工作掩蓋掉一些失戀的痛苦，她急需要一個獨立的個人空間整理自己的情緒。

她想一個人呆著。

“那我給你帶午飯回來，你總是要吃飯的吧，看你忙了一上午應該也餓了。”蘇銘覺得有點兒心疼這個嬌小、孤單的姑娘。

一個人搬家，一個人住，她沒有朋友么？他對她充滿了好奇。

蘇銘想知道她都在做什么，可是似乎沒什么借口去打擾她。畢竟按照合同約定，該交的錢都已經交過了。而且如果擅自去敲她房門，一來不知道說什么，二來顯得不禮貌。

小漁的生活很規律。白天上班，回來就把自己關到房間里，除了會到公共區域上廁所洗漱，跟蘇銘幾乎沒有任何交流。

04

元旦的夜里，小漁收到許多新年祝福的信息，也發出了很多。

“睡了么？祝你新年快樂啊。我是住在你隔壁的男孩。”剛過12點，小漁收到了蘇銘的信息。

“謝謝，也祝你新年快樂。”她才想起隔壁還住著房東。她總是容易沉浸在一個人的世界里，在自己的房間里，她可以忽略掉所有的外界環境。

兩個人并沒有因為這樣一條信息的互動而熱絡起來。

小漁依然按照自己的節奏上班、下班，只是她并不知道每次她離開后，蘇銘都在樓上的窗口看著她的背影。

蘇銘在小姨家的公司上班，時間相對自由。自從遇到小漁，他的心思就全用到了她的身上。他每天都算著小漁下班的時間在家里等著她，然后跟她說一句：“你回來了。”

蘇銘很想跟她多說一些話，可是小漁一回來就把房間鎖上門，看來她并沒想和他有更多的互動。

蘇銘并不知道小漁失戀了。他只是強烈的喜歡著她，想每天都看到她，然后和她說說話。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大約20多天。

這個城市的冬天迎來了第一場雪，蘇銘和朋友去吃了火鍋，以慶祝這一年的第一場雪，還喝了一點白酒，不過并沒喝多。

他想快點兒回家陪著小漁，或許她也會為了慶祝第一場雪，而愿意和自己多說幾句話呢？如果時機合適，他打算向小漁表明心跡，告訴她，自己喜歡她。

蘇銘一開家門，還沒來得及脫掉羽絨服，就看到小漁在客廳里用一個不銹鋼的小盆，在燒一些類似筆記的紙張。他沖上去就說：“你在干嘛啊？是要燒房子么？”然后趕緊用水澆滅了火苗。

“在家里燒東西可不是鬧著玩的。”出于安全的考慮，蘇銘先把燒過的東西做了處理。

小漁這才意識到自己只顧著燒寫給前男友的信，卻做了這么愚蠢的行為，她站在一旁不停的說著“對不起～對不起，是我考慮的不夠周到。”

“可以跟我說說么？”蘇銘看著眼前這個明明可以很明媚，此刻卻顯的如此憂郁的女孩子。

他想了解她更多一些，他想為她分擔悲傷，他覺得她應該是快樂的。

05

這天夜里，蘇銘知道了小漁被拋棄的事情。

他覺得心疼，雖然他倆什么關系都不是，可他就是心疼這個自己第一眼就想保護的姑娘。

喜歡一個人就是這樣，會莫名其妙散發出所有的保護欲。

“我可以抱抱你么？”蘇銘想把自己的懷抱給小漁，他想讓她溫暖一些。

外面的雪越來越大，已經好幾年沒下過這么大的雪了。

沒等小漁回答，他就把她擁入了懷里。小漁沒有拒絕，蘇銘心里一陣激動，說不出的快活。

“我看到你第一眼就喜歡你了。每天都想和你說話，可是又不敢去打擾你。”蘇銘總算說出了憋在心里好久的話。

其實，小漁早就感受到了蘇銘對自己的好感。她對這個說話溫和、舉止彬彬有禮的蘇銘也是喜歡的。只是還談不上對戀人的那種喜歡，而是像對印象不錯的異性朋友那樣。

“不是還有一個空著的房間么？還沒租出去么？“小漁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岔開了話題，并借口說今天不早了，回了房間。

躺在床上，小漁腦海中像過電影鏡頭似的回憶著和蘇銘認識這段時間以來的點點滴滴，難怪自己每次走在樓下的時候總感覺有人在關注自己。

接下來的每天晚上下班之后，小漁都會接到蘇銘的信息：“晚上別在外面吃了，回家吃。”

小漁承認自己被蘇銘溫暖到了，而且有了蘇銘貼心的照顧之后，她的笑容明顯增多了，蘇銘看著她不經意的笑臉說：“對嘛，女孩子就該明媚一些嘛，這才好看。”

小漁曾看過這么一句話：“一輩子很短，和能溫暖自己的人在一起。”

她決定和蘇銘在一起了。她也想付出自己的溫暖。

冬天那么冷，兩個溫暖的人靠在一起就不會冷了。

06

在一起的日子自然很快樂，充滿了戀人間該有的所有愉快，也從原來的兩個房間住到了一個房間。

周末，去花卉市場買了許多花草擺放在陽臺和客廳，光線照進來時，又自然又好看，整個空間都鮮活起來。還收養了一只黃色的小土狗，下班后就手牽手一起出去遛小狗。

住在樓下的鄰居，是看著蘇銘長大的，也了解蘇銘家里曾經的變故，每次看到他倆手牽手外出時，鄰居就說：“看著可真般配，蘇銘，好好對這姑娘啊，等著吃你們的喜糖。”蘇銘聽了這話，心里也很快活。

蘇銘的媽媽也知道了他倆談戀愛的事情，她沒想到相依為命十幾年的兒子，竟然沒跟她打招呼就談起了戀愛，并且自己是最后知道的。她覺得心里有點不舒服。

“媽，我從來沒想到會對一個女孩子這樣認真。她特別好，你一定會喜歡她的。“蘇銘說。

蘇銘媽媽決定去見一見小漁，看看到底是一個怎樣天仙的姑娘，讓兒子這么著迷。

見面的那天，蘇銘安排了在家里吃火鍋。餐桌上，小漁有點緊張，她知道蘇銘媽媽是來看自己的，叫了一聲“阿姨好”，然后盡量放輕松，讓自己看上顯得自在一些。

蘇銘不停的夾菜給小漁，“你多吃點肉，我知道你最愛吃涮羊肉了。”蘇銘媽媽在旁邊咳嗽了幾聲，蘇銘說：“媽，你多吃點青菜，對身體好。”

小漁顯得有點不自在，轉身就給蘇銘媽媽夾了茼蒿。

“我不愛吃茼蒿，我喜歡吃小白菜。”蘇銘媽媽說。

場面似乎有點尷尬，蘇銘插話說到：“那我多給你煮點小白菜。”

07

“阿姨是不是不喜歡我啊。”蘇銘媽媽走后，小漁問蘇銘。

“哪有啊，你這么可愛，她怎么會不喜歡你呢？乖，你別多想啊。”其實，蘇銘也意識到媽媽異常的舉止，平時她可是什么菜都吃的。

因為第二天要出差，蘇銘決定回來后和媽媽好好談一下。

事情總是猝不及防。蘇銘媽媽在他出差的的最后一天來找了小漁，那天剛好周末。

“你父母是做什么的呢？有兄弟姐妹么？你在哪兒上班？你了解蘇銘多少呀？”蘇銘媽媽問了一連串的問題。

小漁如實回答了，盡管她知道關于這些基本的問題，蘇銘已經告訴他媽媽了。

“聽說你比蘇銘大一歲啊，按理說呢，我不該干涉你們交往，我知道你是個好姑娘，我也很喜歡你。

不過呢，我想跟你說個自己的感受：女孩子啊，盡量找比自己大點的男朋友。現在你們還年輕，看不出來年齡差距，交往也沒問題，可是男人和女人終究是不同的。

等到三十多歲以后，男人的優勢就出來了，比同齡的女人顯年輕。而且從心理年齡上說，男人比女人小三歲。這不是我說的，這可是專家說的。

我不是觀念古板的家長，但男人最終都會喜歡更年輕的女性，是真的。

我和蘇銘爸爸的事情你知道么？”

“嗯，蘇銘和我說了。”

“我們就是一個很好的前車之鑒。銘銘是他的兒子，身上也有他的遺傳基因。其實呢，我希望銘銘和你都幸福。”

蘇銘媽媽表達完重點的意思，暗中觀察著小漁的反應。

面對這些，小漁無言以對。

08

蘇銘出差回來，聽小漁說了這些，先是安慰她，然后就去找媽媽，打算深談一下。

“媽，我確定真的喜歡小漁，我們在一起也很快樂，年齡的事我一點兒都不介意。你和我爸的事情能別套在我身上么？我不會跟我爸一樣的。”

其實，蘇銘在成長的過程中，就告誡自己，以后談戀愛一定要好好對自己的妻子，不犯跟爸爸一樣的錯誤。他親眼看到媽媽當年有多痛苦。

“我只是找個女朋友，我還是會對你很好的啊，你們都會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我不會因為有了小漁，就不理你了。小漁也會對你很好的。”

蘇銘明白媽媽的擔心。

蘇銘媽媽對他的話既不贊同，也不反對，沒有表示出任何的態度，只說：“那你就再交往看看吧。”

小漁知道自己已經很喜歡蘇銘了，所以也表現出對蘇銘媽媽足夠的關心，還從網上買來毛線要學習織圍巾。

兩個人還是住在林蔭街的那套房子里，只是蘇銘媽媽來的更頻繁了。每次她來的時候，小漁都努力表現的更懂事、乖巧，并且刻意減少與蘇銘的親密舉動。

又過了大半年，蘇銘媽媽對小漁說：“漁啊，我得跟你說個事兒，這套房子有人要出高價買，我覺得這是個好機會，所以打算賣掉。不過這樣一來，你可能就得搬家了。”

一開始，小漁并不認為這是真的。可是當買房人來看房子簽合同的時候，她才意識到，真的要搬走了。

房子很快賣掉了，蘇銘回西郊和媽媽一起住，小漁住到了親戚家的閑置房子里。很巧的是，兩家竟然離得很近，只隔了兩條街道。

最初，蘇銘每天都去接小漁下班，漸漸的改成兩天、一周....

“我知道你媽不希望我們在一起。要不，就分開吧。你媽媽也不容易。”小漁并不想分手，可是得不到家長祝福的愛情，會有結果么？

“小漁，你知道么？我特別矛盾，我媽現在一到晚上和周末，就給我安排很多事情，我知道她是防著不讓我來找你。

可是不見你，又想你。

我也想過克制自己，但還是想找你。一看到你可愛的小模樣兒，就舍不得和你分開，想和你一直在一起。”在昏暗的路燈下他把小漁擁抱在懷里。

“我知道，我也不想和你分開。可是怎么辦呢？我能理解你媽媽，可是你我卻都無法改變她。”小漁也很無奈。

要改變一個人太難了，除非蘇銘媽媽內心有改變的意愿，否則對雙方都會有更大的傷害。

09

后來，蘇銘被媽媽看的越來越緊。

再后來，小漁離開了這座城市。她去了南方的一個小城，在那里的一所私立學校當了老師，每天和一群孩子在一起。

蘇銘有時會給她打電話，訴說他的思念。他說：“你告訴我地址，我去找你，我也可以離開這城市。”

小漁說：“阿姨還是需要你照顧，她一定能替你找到合適的女孩兒。我希望我們都幸福，可是得不到家長祝福的愛情，是不會幸福的。”

南方的城市總是在下雨。

飄搖的的夜里，蘇銘在電話那頭唱著陳小春的《一定要幸福》。

“淹沒在城市里，

看不見的星星，

其實仍在守著你。

朋友忽然聊起，

關于你的消息，

原來塵埃已落地。

人生能有幾次的可惜，

我想我的眼睛已經泄了底。

夜深人靜，忽然想起你，

一定要幸福，你一定要幸福。

祝福你。”

結語：愿所有相愛的人都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