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害到你，對不起。

很久沒有聯系了，還每天一個人抱著酒瓶子喝嗎？即使喝醉也睡得警醒嗎？在新公司的大樓還會悄悄去天臺抽煙嗎？一個人撐起一家公司壓力大嗎？芊芊還好嗎？家人還健康嗎？還一個人嗎？你，還好嗎？

北邊下雨了，雨不大，手機正巧響著一支《安靜的午后》，我腦袋里也正巧想起了你。適逢其會的音樂與滴答，雨沒打濕我的上衣，卻剛好濕透了那層薄膜，把過去浸出輪廓。細細推敲，自那天起已經七個月了。

我談了場戀愛，也說了聲再見。你呢？有沒有一個剛剛好先生追求你？在你下班或休假時遞上一支玫瑰花。如果有，我嫉妒他，但更發自內心的祝福你，你過的苦不苦不足外道，但真的不應再酗酒再宿醉了。芊芊需要一個疼她寵她總能給她彩虹般絢爛笑容的媽媽。我也是，即使看不見摸不到，也能用我強大的腦補能力勾勒出你站在某處正笑靨如花。你知道，我總喜歡瞎想。

１.在這里，你站的會不會比較不遠？

上個月我最好的朋友大學畢業，說到畢業旅行時，他倆各執己見。一個要背靠青山，一個要面朝大海，左爭右執下，我忽然想起了一張在手機中掩埋很久的照片......

這里的天很藍，云不多，一如往常工作間隙偷跑到天臺后我們抬起頭看到的畫面。不同在每當云雨將來，周圍的群山都蒙上面紗，像你被風吹起頭發遮住臉頰。不是比喻，在這里的無數次瞬間，我都錯把遠方看成你，以為你在對岸，以為你被風揚起了頭發。

日子是悠閑的，晨起爬上天臺抽煙，午后睡在躺椅小憩，傍晚去人民路覓食，天黑徘徊四處找間看起來不錯的店子鉆進去，或許是咖啡廳，或許是酒吧。不知道那時你是否也像我這樣打發著時間？我有點刻意的遵循一種方式，總覺著這樣你站的會比較不遠。

這里酒吧中大多歌手唱的我都聽不太懂，偶爾一兩首熟悉的曲調卻還搭不上心境，這是好事。避免一個大老爺們在異鄉哭出聲響，嚇到其它游客沒什么，淚珠子滴進酒杯可不怎么美妙，這里酒貴，一杯我喜歡分開幾次再喝掉。只可惜事與愿違，我終究還是哭出聲了。

七杯瑪格麗特在胃里翻滾，再不醉人我也有點茫茫。聽到有人唱“思念讓人心傷，她呼喚著你的淚光”時察覺不妙想要起身離開，但酒精把我黏在座位上，怎么挪都挪不開地方。

“他媽的喲，千萬別...”嘴里的臟話還沒落下，“她是個三十歲”......

翌日起床，正吃著早餐，客棧老板娘阿寬噔噔噔的跑來操著一口廣普對我嚷：“邊哭邊開瓢，你還真他媽夠力喲。”

我咬著半拉兒三明治對阿寬笑了笑，跟他媽哭一樣。

２.刪掉的是信息，刪不掉的是回憶

沒想著打擾你，可情感如果能控制住，我也不是我了。還是要說聲對不起，打擾你。

自從微信刪除我后，聊天記錄全都一干二凈，當初覺得這樣也好。現在想來，真想給那時的我狠狠一巴掌。通訊錄，微信，短信，通話記錄......最后終于在淘寶里找到了有關于你的印記。

一月十七日，奶茶沖飲禮盒，留言：多點笑容，少點悲傷。

現在想想，這亡羊補牢的安慰有什么用呢，我本該用自己無時無刻不散發的溫暖給你帶來陽光。

期間發生了一件可笑事情，某天正刷朋友圈，忽然看到一條動態，動態主名稱是你的名字，一字不差的你的名字。一個激靈由躺為坐，點開頭像試探著發一句問候。待到其回復瞬間，我的心臟剎那便沖到嗓子眼去......

“對不起。”

“等等，帥哥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記得你說我跟你一個朋友同名同姓。”

”......”

“有心事？” “感情方面？”

”......“

可惜不是你。

后來那個與你同名同姓的姑娘回我一句讓往事如煙，我愣了愣，話到口中終歸咽下。

３.我來到秋分，你住在夏至

我很少過生日。仔細點講，生日剛好將我不多的人生劃分為前后兩個階段，初中一年級之前，初中一年級后。我也很少給別人過生日。仔細點講，除了有限的幾個人外，我根本沒參加過也不愿意參加別人的生日聚會。連自己的生日都不過，憑什么在某一天專程為某個人唱一首生日快樂？

去年十月我打破了自己的慣例。

”這周末我生日，你有時間嗎？“

如果記憶上沒出漏洞，這應該是近幾年我收到的第一份生日邀請。平時太冷漠？或許吧。其實我一直有不輕的社交恐懼癥，也因此，沉默和無所適從讓我總是在面對社交邀請時選擇抽身而出。然而這次我沒有。

唱歌，喝酒，瞎扯淡...我記得所有流程，卻忘了所有細節，除了一句：有你真好，我一直都在。

前半句是你的陳述，后半句是我的回復。

睡了一天，方才推開門看向山下，始終凍結的山溪化了冰又被曬干。呵，又一個冬春夏。你曾對我說你的生日是幾月幾日，也曾對我說你的生日是陰歷。我數學不好，個中差異拎不大清，因而總在心里默念，夏天過去，夏天過去......

夏天過去就是秋天，秋天沒有你。

４.是了，萬先生天生就是壞小子

長安城里令我印象深刻的地方委實不多，鳳城十路的那所學校、飲馬池的公寓、順城巷的棺材鋪、菊花園校園中短短亭廊。后來又陸陸續續增加了些許地方，但假如要掰著指頭清算，終究還是稀少。因而每一處總是踱步徘徊，不念個通透便從不作他想。

畢業后一度以為偌大長安有那么三五地方足以憑吊自己荒唐青春，然而我又錯了，故地情結從來都是斷藕不斷絲，只要還沒平躺在七尺老柩，故事就總會在某事某刻不經意間給你排演一遭。

大唐西市天井，好一個嶄新情結。

是不是第一次除工作外與你這般閑蕩已然記不清，但天井那道臺階的的確確是我近年來第一次，大庭廣眾不管不顧徑直坐下去的地方，而印象更深的是，一向注意形象的你也一屁股坐在我身邊。這是我第一次覺得你不是那個果斷強大又獨立的女神，通常，女神謫落后遠比神位在側來的楚楚動人。

那天聊了什么干了什么早已記不得，我最后的印象，是地上那三兩明滅煙頭，一呼一吸，一吸一呼，將熄未熄的火光間對話遠比言語更具禪力，就像那天你我其實一點兒也不在乎對方說的是什么。

后來故地重游，我只敢站在一旁二樓玻璃窗前看著。真稀罕，多好一地界兒，偏偏來往之人很少前去，更別提點兩根香煙，萬先生與愛女士。

它們再沒一起去過那里。

５.你看那個人，他好像一條......

長安不說晴空萬里，但起碼沒有四九城的操性。旅行中碰到對這方土地好奇的人，我都會告訴他們這話語。除了前年。

我當然知道不是你影響了天氣，但我知道天氣一定影響了你。不然誰會想放棄生命？

初聞你有輕生念頭那天，我整個人都有些傻懵。干什么玩意兒？自殺？什么橋段？逗我玩兒呢？

第二天，慶幸打卡看到你。第三天，慶幸上班遇見你。第四天，慶幸下班在一起。第五天，慶幸周末沒帶走你。心理學上有說過，自殺的人如果第一時間沒死，他就再也沒勇氣去死。慶幸我看過這句話，很高興看到你沒有勇氣。

天臺上抽煙是最多的交際，在這光禿禿的頂樓你把你的故事一點一點說給我聽，而我也樂于沒什么營養的安慰下你，只要你還愿意說給我聽。我當然知道傾訴有什么意義，這讓我很開心。

一度以為，我會用自己的太陽照暖你，哪怕是冬陽也好過萬里烏云。事實上我也成功了，只可惜為你修筑的城墻還沒來得及澆灌水泥，就被自己一巴掌盡數打散，呵，烏煙瘴氣。

親手毀掉一切的感覺真是無與倫比，可惜我不是變態收獲不了快感，收到的，只有四下無人時翻開相冊，看著照片點根香煙，嘆出口煙，也嘆出口氣。

如果上天能夠給我一個再來一次的機會，我一定會先掄一耳光給自己。

6.雛杜鵑是我，殺死我的為什么不是你？

“現在的我已經對生活無能為力。茍且而已，現在的我已經不會喝酒，只會抽煙，不會低迷只有偶爾的茫然。”

你給的信息我看在眼里，然后胸口被鈍刀一下下磨個不停。你本該驕傲獨立強大又不甘命運......我不是兇手，但我幫兇的身份差之不離。

那時初見你我不過一只新嫩的雛鳥，你說你喜歡我的文字，讓我留在這里。再見你我依舊一只新嫩的雛鳥，稍微胖了點，但還是不會自由飛起，你說你想我來幫你。后來我終于不是一只新嫩的雛鳥，會跳會飛有脾氣，你說“你呀你”。最后當我啄傷了你，我知道原來我終究還是一只新嫩的雛鳥。

我問你，你說，長不大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