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班回家的路上,對面走來一位大眼睛的女子。當時只顧著跟同行的朋友講話,等到擦肩而過后才意識到那個眼神好熟悉。想再回過身去確認一下,可又實在是鼓不起勇氣去打招呼。就這么在懊悔和懷疑中回了家。
躺在床上,腦海中一直滾動播放著下班路上的那個眼神。沒錯,就是她!高中時那個無話不說的好朋友!
手機通訊錄一直都留有她的聯系方式,微信好友里她也一直安靜地躺在那兒。想過偶爾試著聯系一下,可往往都是手機屏幕上打出了“在干嘛”幾個字以后下文就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已經忘了從何時起,曾經形影不離的兩個人會變得形同陌路。
高中時期,在那段最灰暗也最煎熬的日子里,同桌的我們選擇了把自己的苦悶與煩惱講給對方聽。我倆都有寫日記的習慣,青春期的小心緒,考試的不理想,對未來大學生活的憧憬,全部用文字記載在了小小的筆記本中。
像是心有靈犀,某天的一個眼神,我們便心領神會地交換了各自的日記本。
如果說看自己的日記像是在回憶自己的曾經,那么看對方的日記就像是看一部既熟悉又陌生的電影。這部電影里,有你熟悉的老師、同學,有那些整天多如雪花的試卷,偶爾也會出現我們自己。同一個教室,同一個老師,甚至是同一張試卷,對方眼中的世界跟自己所看到的竟然會有這么大的差異。
慢慢地知道了她的煩惱,懂得了她內心的小秘密,也在日記中約定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是的,在做出承諾時我們大家都是極其認真而且虔誠的,我們都天真地以為一輩子的事我們可以用一句話來承諾。
直到現在,自己都不得不承認高中時期的歲月是自己最充實也最懷念的。有可以無話不說的好朋友,有那個明確又清晰的奮斗目標,總之一切都讓人覺得振奮又享受。
高中的生活終于在一天又一天的倒數中結束了,我們迎來了高中畢業的這一天。我們也約定著上了大學也要經常打電話,還要用寫信這種古老的方式來穩固我們友誼的大廈。
話,從來都是說出來容易做起來難。進了大學的校園,那么多新鮮的事物自己沒有嘗試過,那么多的集體活動自己都來不及參加,那么多的新朋友自己要去認識。曾經的好朋友,就等一等再聯系吧,也許她也正和我一樣在忙著結交新朋友呢!
我們喜歡以我們個人的思維去揣測對方的心理,總認為對方會理解我們,會給我們一個容忍的期限。可是我們卻忽略了,很多時候我們費盡一切周折最后得到的東西早已過了我們想要它的那個點。
在我最需要的時候你恰好也在,此刻我覺得所有得到的都是最滿足的。我想你,你卻說晚點兒再回復你,這會兒在忙。可能到了你想我的那個點,我卻已經忘了我想跟你說的話。
就這樣在一次又一次的“等一等”“晚點再聯系”中跟她的話越來越少,通話時間也越來越短,直到后來的不再打電話偶爾發條短信算作是問候。再牢固的感情也經不起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再后來我們幾乎從對方的世界里消失了。
成長的路上我們會不斷遇到新的陌生人,也會與那個最初跟我們揮手告別的人越走越遠。是我弄丟了青春歲月里的那段簡單純潔的感情還是時間沖刷掉了這段屬于我們共同的記憶?結果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