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那些陪我一起傻過的人

很抱歉,你的少年已走失



2007年的時候,剛剛步入青春的我們,傻乎乎的像群傻孩子。

喜歡在課堂上傳紙條

喜歡在老師身后扮鬼臉

喜歡在晚自習的時候畫畫

喜歡在宿管阿姨吹了哨子之后躲在被窩里說暗號

喜歡給李白杜甫李商隱加點頭發

喜歡給方程式加個可愛的輪廓和笑臉

……

還記得我給自己起的筆名是夕。

因為喜歡林夕寫的歌詞

因為惜媛夕陽灑在身上的那種溫暖

因為喜歡和你們一起做的夢

那時候內心很匆忙,

想要一秒鐘變成大人

大概是覺得

變成了大人

就可以實現所有的夢想


我們說過要一起當一個作家

我們一起看那些封面雅致又溫柔的雜志

一起記錄下那些扉頁里

路過心上的句子

《紫色》,《花火》,《愛格》

《男生女生》,《意林小小姐》,《星火網絡美少女》

《天使.COM》,《最小說》,《飛言情》

還有很多封面花花綠綠畫著動漫少女的雜志

然而在我的記憶里,它們已然模糊

只余下青春的溫度

那些指尖上帶著汗意的熱度

我們寫一些纖細又脆弱的故事

沒有投稿

沒有發表

沒有網絡

只是把那些文字,

留在了心里

留在了一張白紙上

直到我們開始看那些相同心路的書

饒雪漫的疼痛青春

郭敬明的空靈文字

明曉溪的浪漫愛情

原來,早已經有人先我們一步

寫出了這些動人的句子

原來

我們的青春都一樣

再后來,

我們開始看七堇年

開始看安妮寶貝

開始看安意如

開始看張悅然

開始看顧漫

開始看唐七公子

開始看十四闕

我們開始領略那些疼痛又凜冽的青春

然后學會了,

心里淚如雨下

口中只字不言。


我們每個人都是一道孤獨的風景

心中明滅那道月光般的傷痕

一起哭著笑著像個傻子

然后彼此之間

碰碰各自手上呈著泡面的暖瓶蓋

大家共同舉杯

而后各自入眠

沒人知道

誰在自己的被窩里哭了多久

也沒人知道

誰舉著手電筒

在自己的被窩里看了多久的書

寫了多久的作業

最初

我們一起笑得很傻

后來

我們各自努力得也很傻

嘴上說考得差,其實考得越好

嘴上說對成績無所謂,卻在被窩里企圖吃雪糕買醉

嘴上對朋友的安慰說還好,身體卻很誠實的接受了擁抱



那時候,

我們成立了一個叫純色天空的組合

不為唱歌

不為出道

更不知道什么是偶像

我們用自己的文字為我們的青春正名

我們用筆墨

企圖逃離那個學習的牢籠

可是十年后,

我們才突然間發現

再也回不去那個稱之為牢籠的地方

即使回去

也沒有了那時候的我們



2008年的時候,我們約定好,

在2018年的國慶節,

大家要相聚一次

這是個在當時令所有人都激情澎湃的

十年之約

我們都心生向往

我們都覺得十年后

真是個好時光

卻沒有想過

如果歲月讓人轟然散場

再聚何其之難

我不知道還有多少人記得這個約定

我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明年的國慶會去

可是我心驚膽戰的發現

我竟然不敢去

我害怕面對十年之后,大家的種種變化

害怕十年之前我們一起犯過的傻后來都變了味道

害怕懷舊的我發現了足以破壞那份美好記憶的東西

害怕那些各奔東西的人歸來時已經老去

害怕同學會成為了一道俗氣又世故的枷鎖

害怕曾經最仰慕的少年變成了大腹便便的政客

害怕曾經最崇拜的學霸變成了氣息頹唐的宅男

害怕曾經最好的朋友,變成了我不認識的樣子

害怕這一次聚會會毀了那些年一起傻的我們

……


致那些陪我一起傻過的人

愿你出走十年

歸來仍似少年。

—— ?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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