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牧野回過神,那女人忽然跑了起來,而就在這神秘女人跑動瞬間,牧野聽到身后的腳步聲。借著門頭上燈籠的燭光,牧野依稀看到從他身邊跑過的兩人:身材高大,穿著和普通人沒有什么不同,平頭短發(fā),帶著口罩。牧野還是沒有動,他從褲兜里掏出手機,假裝接起了電話,并在周圍走動起來。
兩分鐘后,牧野坐到了一座房子的石階上,掛掉了電話,系鞋帶的時候再次環(huán)顧了四周,就在起身那瞬間,他把鞋底下的某件東西牢牢的拽在手里,隨即順勢將其和手機一起放進背包。
被牧野放進包里的東西,正是神秘女人跑動的那一刻扔在角落里的,牧野自以為已經完成此次任務,卻不知這看似合乎情理的情報和物品線索,竟是巨大陰謀里的小小陷阱。
找到座位坐下后,牧野沒有馬上打開背包去檢查今晚拿到的東西,他不能保證這趟夜里開往南市的火車是“安全的”。
等車上的人不再隨意走動的時候,他便開始回憶今天發(fā)生的事情,爭取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jié),并用只有自己看得懂內容的方式記錄到一個隨身攜帶的筆記本上,這是船長教他的東西:“記憶有時候是會騙人的,在沒有其他工具記錄現場情況的時候,你要盡可能早的把事情的經過不帶主觀感情和判斷的記錄下來,這是日后最真實的證據。”。
“先生,這座位沒人吧?”,正在牧野專心記錄的時候,來人的問話打擾了他。
牧野轉過頭來,他看到一個約莫三十出頭的男子,肩膀上挎著一個大背包,右手拿著一瓶礦泉水,左手拿著一個平板電腦,正對牧野笑著,眼睛里透出一股機敏人特有的神氣。
“到現在為止,這位置還是空的?!保m然牧野做記錄被打斷,但他還是禮貌的告訴這位突然到來的提問者。
此人道了聲謝后便坐下了,待他坐穩(wěn)后,小心翼翼的把挎包放到地上,還將其移動到兩腿這間,然后將平板電腦放在座位的小桌子中間位置,這才將地上的礦泉水拿起來喝上一口。
許多人閑下來的時候,往往會對周圍的人在干什么感到好奇,當然也是因為專注完自己的事情后,多余的精力無處消耗,反倒無聊起來。這個陌生人開始好奇的打量起牧野來,但是他看到牧野正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的,也不便于打擾,只能強忍著自己的好奇心等對方寫完。
牧野是知道對方在時不時看一下他,但是他并不擔心自己寫的東西別人能看得懂,就算他能看到一點什么也沒關系,對只有單一個例且無規(guī)律可尋的東西,人們往往束手無策,因此他才會放心的在這列車上進行記錄。
“你作家嗎?”,這陌生男子看到牧野收起筆記本,便開口問到。
“不是,我只是在寫寫筆記?!保烈盎卮鸬健?/p>
“哦,很好的習慣呀!”,陌生男子夸贊到,“我叫周平,在南市開畫店的,你可以叫我小周。”
“周先生你好,我叫牧野?!?/p>
“你這一叫先生,讓我有點別扭,哈哈,平時大家都叫我老周、阿平的?!保芷叫Φ健?/p>
“那叫你平哥吧?!?/p>
“可以可以,聽你口音不是這地方的人,出來旅游的吧?!?/p>
“是的,出來看看世界,呵呵?!?/p>
“從海城那邊回來的吧,我今天也去那邊了,還真挺好看的,還讓我賣到了寶貝,要不要看看!”,周平得意的說到。
“好啊?!保烈靶南耄哼@商人難不成也是來搞推銷的?如今在車上推銷產品的可不是少數,牧野本想拒絕,但是出于禮貌還是先讓對方做出什么不當的行為再做回絕為好。
周平說話間,已經利索的從地上拿起那個大挎包,他把挎包放在兩腿上,打開挎包的拉鏈,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幅已經裝裱了的畫作,遞給牧野。
牧野拿到跟前,他看到這畫上面畫的是高深、流水、茅屋之類的組合,是典型的中國水墨畫,畫紙周圍還有些破損了,因為不是專業(yè)鑒賞家,他不能判斷出這是什么年代的畫作,畢竟現在作假的技術連同判斷年代的技術一樣難以捉摸。
沒得牧野仔細看完這一幅畫山水畫,周平又遞過來一幅,而這一幅就像地圖一樣,畫紙上面畫滿了密密麻麻的房子和彎彎曲曲的道路,而且這是一幅殘缺的畫作,可以看到被人撕裂過的痕跡。
“怎么樣?”。周平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牧野的評價。
“平哥,我可不是行家?!?,牧野說到。
“沒關系沒關系,行家有行家的審美,大眾有大眾的欣賞。我干這行這么久,總結的經驗就是:凡是沾上藝術都是件奢侈的東西!普通人才不愿意去理解什么藝術不藝術的,生活過得舒服了才會舍得消費所謂藝術的服務,獲得精神上的享受,無論是畫作,還是小說,還是音樂。所以對比我們生活中要應付的那么多事,藝術就是足夠奢侈的了。”,周平看牧野像要聽下去的樣子,便繼續(xù)說到:“而干這藝術這一類活的人要過生體面的生活,就大多數人而言名氣、市場追捧遠比他們自身的技術重要得多,所以你們消費者是真的上帝無疑?!?/p>
牧野聽到這里,有點懷疑周平也曾經是個得不到賞識的畫家,但是這樣的事情是不便于詢問的,牧野便告訴他自己看到這兩幅畫作的感覺如何,周平聽完牧野的回答,表示出滿意的表情。
“如你所說的,第一幅是普通的作品,沒有印章也沒有落款,第二幅確實就是一幅地圖,但是你不知道的是,這是海城的古地圖,我看到過另一份,這些地圖對于研究海城歷史的人來說,可是求之不得。這兩幅畫都是當做搭配賣給我的,海城做生意的人可是精明得很?!?,周平說著伸手進挎包里,“真正值錢的只有這幅!”。
說完,只見周平從挎包里拿出了一幅較小的畫遞給牧野,牧野一看暗自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