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頹廢的一天

今天廈門馬拉松。

大雨,萬人馬拉松仍熱情高漲不減,網(wǎng)上微信又鋪天蓋地的雨中跑步圖片報道評論和心得。煽情的主題的是:跑步愛上一座城,AMOY!

有好幾個認識的朋友參加了馬拉松,這幾個人是長跑愛好者,幾乎廈門各大小跑步比賽都能見到他們的身影。水平也確實不賴,基本都是有名次的,有的還代表過廈門業(yè)務跑步團隊參加過全國類似的長跑運動比賽。他們的長跑跟我們想像的的5KM,10KM概念不一樣的,他們的長跑是指不間斷長跑36小時到46小時這類的運動。

表示佩服。10點多醒來,分別給他們微信點了贊。

我絕對是個不喜歡運動的人。偶爾慢跑,游泳,最近大半年連這兩項也停掉了。說不讓激烈運動,沒說不讓運動,所以除了說懶之外,也沒別的理由了。

朗晴跟我性格完全相反。我不喜歡運動,她喜歡,我不喜歡各種泡吧聚會,她喜歡,我不喜歡折騰,她喜歡各種倒騰。總而言之,我內向,她外向。

舉個例子,我的愛好除了看書,旅行,睡覺之外,沒得舉例了。她不一樣,瑜伽,打球,運動,跑步,看電影,酒吧,登山,做生意,品酒品茶,交朋友,美容,各種各樣的,多項興趣還能摻雜一起實行。

下班后,我基本沒地方可去,回住處吃飯喝茶看電視,她的倒是豐富多彩,每天排得滿滿的沒個空閑檔,感覺她的生活一點都不會無趣,朋友眾多,一呼百應,樣樣都玩轉得很溜。

這樣的女子要么過得很幸福多姿,要么就過得兵荒馬亂。這說得一點沒錯。朗晴屬于后者。表面風光無限,風風火火,其時,因為腳不著家的這性格,她已經(jīng)離婚六年,有一個自閉癥兒子,也因為她分身乏術,所以早幾年就將孩子弄回永泰丟給老人家撫養(yǎng),而她自己因為資金周轉問題已經(jīng)貸了不少款,炒股又虧了,跟人合作的幾個項目也慘敗收場,欠了一屁股債。

以前她每天早出晚歸玩樂大約是為了興趣和交友,現(xiàn)在她頻繁陪友酒場餐桌大多為了拉攏資金填補她那幾個空虧的項目債。

誰也說不得誰的生活就過得好些。也不用太羨慕別人看起來風光的日子。我從來就不羨慕。

相反,我確實過得很頹廢。前天晚上吹了會風,有些感冒,昨天咳了一夜,很晚睡,所以早上睡到十點半起來,洗洗刷刷,順便吃午飯,后看了電視就又暈暈沉沉的睡了。四點多起來到圖書館將已經(jīng)逾期了半個月的書退還,在圖書館泡了兩個小時,出來天色全暗,到熟悉的水果店里買了水果,又到熟食店里買了鹵豆腐,返回住處,熬了粥,吃完飯,感覺精神好很多。然后躺在床上看了會書,居然又迷迷糊糊睡著了。

其時我很不建議自己這么早睡。因為這么早睡,等會一點多必然就會醒來,一直到天亮都無法再入眠。這習慣很煩人。

晚8點,被朗晴的來電吵醒。

我迷迷糊糊的,她在手機里也是迷迷糊糊的,“老楚,我在海滄。你10點半過來接我。我被他們灌得有點醉了。不能再喝了。”

隨后我收到她微信的定位。不用說,她又陪客人喝酒了。

我已經(jīng)有三年時間,滴酒不沾。正確的說,戒煙戒酒,修身養(yǎng)性。本來挺好的,不過這三年來,我成了余朗晴的代駕司機了。每次她喝了酒,不管何時何地,都是CALL我接她。

有時候在翔安,有時候在海滄,有時候夜里12點,有時候半夜兩點。

今天這么早就散場,倒是有點意外。

周末有點堵車,45分鐘后我到了她說的會所外面。這家會所倒是不陌生,幾年前來過幾次,里面的情況有點復雜,所以我有點擔心朗晴。

大約知道她在哪個包廂,進了里面,果然是一片混亂。房間內的空氣很渾濁,濃濃的酒味,桌上不少洋酒紅酒的空瓶子。沙發(fā)上五六個男的,分別是老中青,禿頭啤酒肚猥瑣。其中有三個各自摟著一個女人,那三個女的裙子很短,露胳膊露腿露胸,但樣貌長得很清純,這幾個人一邊互相勸酒一邊嬉笑。朗睛被另外兩個年輕一點的,左右夾著灌酒,她臉色發(fā)紅,搖搖晃晃看似醉了。不過,她的灑量我知道的,按理是沒醉。

總之,這場面很不可描述,但也不用描述。

我知道怎么做。借口有朋友急事找她,她也很聰明,假裝嘔吐頭暈,順勢我就架著她出來了。

坐上了車,她歪在車上精疲力盡的。

“醉了?”我問。

“沒,不過也差不多了。這幫孫子,偷偷在酒里下了藥。不是我久經(jīng)沙場,今天這場我就敗了。”她扶著額頭,又憤怒又無奈。

我開了點窗讓她透氣,問:“都什么人?不是你熟悉的人?”

她捂著嘴,似要吐,又忍住,道:“都是認識的。他們也不是給我下藥,是給那三個外面叫的女人下的藥,結果,不知怎么搞的,我也喝到了。好在只喝了幾口。停,停,,,”

我車一靠邊停住,她就開門奔向路邊狂吐了,好一會,我取了水給她,她喝了之后才覺得舒服些。

再上車之后,她就開始有些嘮叨了,”這幫孫子,要不是這次培訓室的資金需要他們入股,我真想踹死他們。喝酒刷酒瘋就算了,還當著我的面,玩女人。太不給我面子了。當我是什么了。“

我心想,你又不是第一次見這種,怎么就這次生氣。

她又說:”你說,做生意就做生意,怎么就不能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來,都什么年代了還喜歡搞這些亂七八糟風氣。吃吃喝喝,玩女人,煩得不得了。你知道我這一天是怎么過的?大雨天的,陪杜總洛總那兩個老男人(杜總洛總就是那三個年紀大的老男人,一個禿頭,一個啤酒肚),去裝正經(jīng)裝文藝,裝逼跑馬拉松,半程下來,我累得骨頭要散架了,多想回來洗個熱水澡睡個三天三夜,他們說去洗個溫泉放松,好,我奉陪到底,泡了溫泉,又說要帶我去認識朋友,可以多拉點資金。好,沒招了,我能說不?泡了一下午茶,就在那聽他們放屁吹牛,吹完牛說要去K歌,沒K幾首,就叫了女人進來。咳,不可描述,不可描述。“

我心想,你不用描述。我知道。

她又繼續(xù)說:”叫女人就叫女人,還,還要給人家下藥。我上個洗手間出來,不知怎么的我的杯里也下了藥。氣死我了。“

我又心想,這都叫女人了,還用得下藥,多此一舉。怕人家下藥的目標根本不是那三個女的,本來就是你。

果然,朗睛也是賊精,又說:”我懷疑他們算計我。所以我才讓你早點過來。辛苦你了。“

我呵呵一笑,有點想贊她的生活真是多姿多彩。我這樣想的時候,并非諷刺。現(xiàn)在讓我過朗睛這樣的生活,不出幾天,可以重新投胎了。她就行。

她在車上安安靜靜了一會,不暈不吐了,好像恢復了過來,才問:“你今天做啥?睡了一天?”

我說,“是。“

我懂她,她倒是也懂我,知道這大雨天的周末,我多半是在睡覺。

她笑了筆,說:”挺好。可我就是過不了你這樣的日子。我會悶死的。“

我心想,對,你確實會悶死。

她又說:“下個月,我和他們幾個人搞的培訓室就開張了,你到時過來看看。我有信心,這個培訓室可以賺錢的。現(xiàn)在杜總他們手上已經(jīng)有幾批客源,全是比較大的企業(yè),人員人數(shù)和價格都不錯,一開張就可以過來報名。”

我嗯了一聲。

返回的時候已經(jīng)十一點,晚班的公交和私家車都基本已經(jīng)沒有,所以車速很快,二十幾分鐘就拐進了她的小區(qū)。

我問:“要不要陪你上樓?”

她搖頭擺手,“不用,沒醉。只不過要不想法子早點撤,等會就怕著了道,,,咳。總之,生活不易。“說完,她下車。跟往前一樣,她連聲謝謝也沒有說。

我看著她的背影,深一腳淺一腳的,漸漸走到一樓大門前,掏了鑰匙開了門進去,她開門的時候倒騰了一會才打開,所以我判斷她即便沒醉也是微醺了。但這是她算是比較清醒的一次,以往她叫我代駕,那基本是醉得已經(jīng)七葷八素了。

她的酒量我是知道的,能讓她喝成這樣的,對方估計也是費了不少勁的。每次看她醉成這樣,每次看她癱在沙發(fā)上胡言胡語,我即便再不樂意代駕,有時候也覺得拒絕不了她。事后,她會說抱歉,說每次謝謝兩字要等第二天灑醒了才會說。

我并非在意她的說聲謝謝與否。每個人的內心深處都有不可言說的酸楚,或為情感,或為錢財,或為前途,或為,,,不知道的理由。

朗睛,做了這么多,其時,她要的反倒是簡單,就是錢。但有些人,看起來沒做什么,其時,要的反而比她多,比如情感,真相,或者意義。要錢并不是說很容易,但比起追求其它的情感真相某些意義來說,錢要簡單實在些,也安全些。

但都累。生而為人,都累,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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