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孔明燈與你

今晚的夜空里有好多的孔明燈。我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橘紅色一團光暈,從小鎮的街道間升起來,在黑紫色的夜幕里,溫暖而寧靜地照耀、升騰,錯落有致。

今夜的夜空里有好多好多的煙花。家附近有個工程隊,他們慶祝節日的煙花,正好開放在家門口空曠的夜空里。角度剛好,距離剛好,一切都好。紅的紫的綠的,各色的光混成一片燦爛的印象,照在我的臉上;空氣里是連續的轟鳴聲,震得耳朵有點發干。我呆呆地望著無數的禮花盛開、謝落,絢爛一片。

今晚有好美好美的夜色,我想要此刻靜止,與你分享。然而你的缺席,讓風景不過是風景,甚至看來有點悲涼,再無其他興致可言。又或許,我想要與你分享的,我所認為美好的一切,在你不過早已司空見慣。煙花、孔明燈、你,或許都只是我生命里的一瞬,不屬于我,我抓不到,僅此而已。

摘下耳罩,電影里扣人心弦的打斗場景卡在耳罩的小世界里。耳朵被夾得發痛。熄掉屏幕,合上筆記本,倒頭躺在床上。頭頂留了一面窗戶,正好可見夜空幽深的暗藍。

想不到夜空已經如此藍,如此清亮。年歲的輪子軋在十五的當兒,碾碎了冬天的一地殘雪,正往春天奔去。是啊,時光不待人,又要開始一番新的輪回了。春來了,天氣也要一天天暖和起來了。

沒準等天氣暖和一點,我就會好受一些。等天氣一暖和,我就可以松下衣服做很多事,那樣我或許就不會想你了。冬天天氣冷,我會想握你的手,焐熱彼此,然后就很久很久不松開;我會想你跟我分享一條毯子了,可是就算靠在一起,我們還是好像隔著千山萬水。至少春天把毯子掀掉,讓我們肩膀回到心靈原有的距離,不再想入非非。春天了,我有很多的事要做,洗冬衣、摘菜、栽花、坐公交車、朗讀,至少不會向冬天一樣,烤著炭火,回想我們講過的趣事,上過的自習和逛過的超級市場。等忙閑了,就換上干凈的白球鞋,或許也會有心情搭一件咖啡色針織衫去踏青,看看黃燦燦的油菜花和靜悄悄的河流?!翱偸钱敃r攜手處,游遍芳叢。”為何此刻我的腦海里總想起春日明媚的桃花和這句傷感的詩?我會不會游著游著,又突然想起你?

或許等天氣暖和、等我忙一點的時候,我就會好受很多。等到真的忙的時候,應該就沒時間想你了。我會強迫自己背完所有的專業書、做完寫也寫不完的作業。稍一有空,就在圖書館呆上一下午。列出一個怎么看都看不完的書目表和電影清單。還有好久都沒打球了,天氣好了就約朋友去球場過過癮。運動是的大汗淋漓可以使我專注、興奮。還有好多好多的事可做,吃飯,還有你告訴我要多喝水。萬一我仰頭喝水時,有意無意地看到玻璃杯上的那片反光,會不會想起你鏡片也有一片同樣的反光?萬一天下大雨,圖書館閉館,宿舍里停電,我無聊窩在寢室,會不會想起我們曾在某個爭分奪秒的期末打過的許多電話?

等天氣暖和起來,我或許······倘若過完春天都不能讓我好受很多,那就夏天把。不是很多人都說,時間是個好東西嗎。

遇見你之后,我仿佛突然聽懂了很多情歌。曾經有段你不知道的時間,我想對你講很多話,但是沒說。越等到后面,就越發現,已經不必了。那些話像玫瑰花瓣一樣爛在我的心底。那段時間里,天的陰晴無所謂,動脈口像被縛上一圈橡皮筋,心情總是壓抑的,很多情感無法噴薄。那段時間里,我想聽完所有林夕寫的歌。找到一個人共鳴,還是能好受很多。

“到底有多堅強,才能戀戀不忘?”現在我還是有很多話想講。但是已經不再確定,這些話要講給你、還是未來的某個人聽。這番話像只絕望的囚鳥,撞死的天昏地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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