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歌聽到忘記時間,但燈光投向舞臺左側白發蒼蒼的樂手時,我的思緒翻飛了。他敲打的很賣力,上下起伏的頭發證明著他的投入。盡管早已不再年輕,依然在舞臺上揮汗。不知他和隊友、佩妮為了這個演講會默默準備了多久,反正這一刻,他們的激情在舞臺綻放,體育館密密麻麻的人在為他們揮舞熒光棒。
當燈光投向白發樂手時,我第一次感受到,有那么多人選擇了不同的工作,不同的生活方式。這個道理以前就知道,但是親身感受到的和聽來的完全不同。畢業前,我身邊的人大都中規中矩,穩定的工作,安穩的生活就是最好的追求。但我看到白發樂手時,我意識到,哪有什么最好的追求,隨心而行,做自己想做的,就是最好的追求。不是每個白發人都想在家頤養天年,還有人在舞臺上追夢。
當我看到別人不同的生活時,心好像變大了,變的更包容了。不僅理解別人,也理解了自己。
讀研畢業,同學基本都在家鄉安定了,只有個別同學去了北上廣,包括我。雖然是隨心而行,但來了之后,經常會被危機感包圍,極度沒有安全感,也時常想退縮,乖乖回去,像同學們那樣,是不是會更好?干嘛要選擇一條復雜的路,一直折騰呢?以后會不會后悔呢?這些想法有時會偷偷戳我一下,讓我不安寧。
當我看到那個樂手時,我突然就有了另一種想法。他要用多久才能換來舞臺上一次釋放,但他盡情的那一刻,自己天空中的星星又亮了一顆。
聯想到自己,如果當初我直接回家了,我的生活也許會安穩,但可能會缺失一些東西。我來到完全陌生的一線城市,這里的日子也是平凡的,普通的。但是在我決定來的那一天,那一刻,就是我盡情的時刻,跟隨內心、釋放自己的時刻。這個決定本身,就充滿了意義。
也許我大多數日子都是平淡無奇的,但是我不再想以前那樣,總是逃避,不敢直面內心。而這次敢一個人來,沒有朋友,一切重新開始。這個決定,就是我為自己在平凡生活中制造出的星光。
這樣盡情的時刻,也許很久才會遇到一次,在靜靜流淌的河中,激起一絲浪花,而其它的日子都像流水一樣逝去了。但人生的意義,就是由這稀稀疏疏的星星照亮的吧。
坐夜班車回來,隔著車窗看到馬路邊駐足的青年,相擁的情侶。一下回到了大學報到那一晚,同樣是深夜,同樣是灰暗的天光,同樣是在路上游蕩的青年。不同時空下的我,好像沒變,又好像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