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凌晨不到一點鐘,被一陣如雷的哭聲驚醒。黑燈瞎火中,只見姐姐在前面,宸哥哥后面哭得傷心。宸哥哥(昵稱,小姐姐四歲)看到我后,漸漸降低了哭聲,猛地躺到我的枕頭。
這一幕,讓人心疼,就像把媽媽弄丟了,重新找到了媽媽似的。姐姐獨自回到自己的房間,我什么話也沒說,就躺在他身邊,輕拍他的背,摸摸他的頭,幾分鐘哽咽后,平靜了下來,慢慢地睡著。
又做錯了一件事!不該悄悄溜回大房間,讓他和姐姐一起嘗試夜睡。
從小,除了喂奶,不舒服,他都不需要人抱著,摟著或哄著,總是乖乖地,到點便自己躺好睡覺。獨立得你睡你的,我睡我的。
宸哥哥會走會說后,我上班或是出門幾天,只要事先跟他說明。他都不會哭鬧,也不會尋我。
即便家里有人壞壞地故意逗他,“媽媽不回來了!”“媽媽不要你了!”之類的。他都不為所動,冷靜得仿佛與他無關,只要等著媽媽回來就好。
可是,我在家。晚上,必須睡在他一旁。他可以敏感到感知我的任何動靜。
半夜,我上個廁所,早上起得更早,甚至躺到床的另一頭時,沒一會便能發現我不在。這時,一定緊張又大聲地喚著“媽媽”。
一旦,兩三聲后,沒聽到我的回應,哭聲便報警似的,取代了叫聲。就如昨夜。
小家伙,一定是受驚了!
打針,掛瓶,抽血,摔傷,被訓,都不曾輕易流淚,唯獨,這個情形,讓他奔潰。
02
是媽媽的不對!傻到,又想違背成長規律,不顧階段性。蠢到,又想挑逗親子此時單純的情感。望著眼前已安睡的小暖男,除了自責反省,還有深深的感動。
二胎媽媽不容易,寶寶同樣不容易。四周歲的他,也經歷了不少磨礪。肺炎入院一周,從早上八點打點滴到傍晚四五點。
調整地齙牙,帶牙套堅持三四個月。前年大年初一,樓梯意外摔傷昏迷,差點傷及眼球。皮膚螨蟲過敏近十次,很癢,忍不住抓爛皮,直至出血。
還有記不清的突發發燒,只記得上一次是在五月的中旬。入睡沒多久,只見他翻來覆去,摸了摸他的額頭,原來是發熱,趕緊起身給他貼了張退熱貼。沒有多余的話語,就靜靜地守在他的旁邊。
當父母的最怕孩子生病,孩子遭罪難受,自己又擔心不已。
欣慰的是,小家伙每次都很勇敢,很少哭鬧,吃藥什么的都很配合。每每打預防針,或是抽血,常會聽見旁人夸道,“這個小朋友真勇敢,都沒有哭。”
好動,愛幫忙,搞怪,語出驚人,這個小暖男給家里帶來很多歡笑。
有次,參加同學聚會,酒醉到家便倒頭躺著,宸哥哥對我說道:“媽媽,你喝醉了,吐完去休息,我會自己洗澡。”
于是,在姐姐的幫助下,快速洗完澡穿好衣服吹好頭,乖乖躺好。完全和平日折騰的樣子不同,比如穿衣總是扭來扭去,吹頭發得摁住,睡前都催促多遍。
03
小暖男懂得心疼媽媽了。沒媽管,反倒自立得很。很多時候都不想他長大,因為實在可愛貼心。
依稀還記得那次午覺,一周多歲的他,捂著我的耳朵,怕飛機的轟鳴聲吵醒我。這類小舉動,越來越多。
下雨天,會主動關好門窗,還有模有樣地掃地擦欄桿。有時,還會講笑話,逗人開心。
感動之余,作為媽媽的我,甚是愧疚。暴脾氣,沒耐性,容易上火,動不動就變身成怪獸。而單純的他,即便被罵哭,從不記恨媽媽,依舊綻放他的甜甜微笑,投向我的懷抱,不像奧特曼,用拳頭解決,而是用他的愛,把我妥妥地征服。
為人父母的心情都差不多。有時盼著他們快點長大,好擺脫這甜蜜的負擔。有時又不想他們長得太快,害怕自己以后會變得孤單。
小家伙現在天真無邪,喜歡和媽媽一起。若干年后,他們慢慢長大獨立,會與我們隔開距離,變得不再那么親昵。
他會有自己的夢想,自己的思維,自己的抉擇,不再對我們言聽計從。
孩子的成長之路,有且僅有一次,逝去不再重來,和其它美好時光一樣珍貴,所以,作為家長,我寧愿自己的步伐慢一點,也不希望錯過他們的每個重要時刻。
表面看,是我們在陪伴他們,對于我們而言,同樣是一場有他們相伴的修行,互幫互助,互相成就。
未來的路,彼此還會遇到很多的挑戰,讓媽媽和你們一起并肩作戰。
愿你們,未來披荊斬棘時,還會想到媽媽始終在身旁,為你們鼓勁加油。
亦如這晚的你,黑夜之中,也要來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