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順著咖啡館的透明玻璃往外看的時候,發現過路的行人,有的行色匆匆,有的表情焦慮,有的眉頭緊鎖……有多少人,不是在這偌大的城市孤軍奮戰?深夜回去卻尋不到一盞為自己亮著的燈。
我見過堅強的女漢子在無人的街角哭泣,見過灑脫不羈的流浪歌手就著月光彈吉他,也見過看似柔弱的妹子把沉重的行李獨自扛回家……每個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活著,哪怕這個世界曾給他們滿滿的惡意。
我找到嚴歌的時候,她正在酒吧的衛生間里,像要把膽汁吐出來??匆娢襾?,努力扯開嘴角,牽出一個苦澀的笑,“五年了,我還是沒有等到”。沒有等到什么呢?愛情還是只是那個人?我伸出手,給她一個擁抱,安慰的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因為了解她的付出和不易,所以明白所有的安慰都蒼白無力。
在這五年漫長的時光中,嚴歌一路追逐著那個人,像追逐太陽的向日葵,生生的把自己從一個嬌柔的姑娘變成了永不言棄的戰士。在這過程中,她一路跌倒,一路被凄風冷雨淋濕心情,而我一路給她熬一碗又一碗濃濃的雞湯??墒前?,有些追逐與等待,本身就是個錯誤。
嚴歌在血淋淋的現實面前敗下陣來,而我也在她身上看盡了世態炎涼和人情冷暖,越發的心疼這個在愛情與利益的巨大騙局里淪為一顆棋子的姑娘。很多時候,你善良待人,別人真的未必會溫柔待你。這個世界有你想象不到的善良,也有你想象不到的殘忍。
嚴歌抖動的睫毛讓我在亦真亦幻的場景里看見曾經的自己。大概每個姑娘都要經歷一段這樣的歲月,瘋狂用完、青春消逝才肯善罷甘休吧。
趟過的泥濘多了,漸漸學會隱藏起疼痛的翅膀,于是開始學會說謊,用抖動的指尖戴上堅強的面具。惱火也要親切的笑,痛苦來襲就涂上更美麗的口紅。用高跟鞋丈量走過的路,仿佛鞋跟越高就和過去離得越遠。
誰的背后,沒有一段不欲人知的過去呢。晃動高腳玻璃杯暈紅的酒液,我用指尖劃過對面男孩年輕的臉龐,他的笑仿佛冬日高空的艷陽,在酒吧昏暗的燈光下徐徐綻放。
“你還相信愛情嗎?”那個鼻梁挺直的背心男孩問。想聽答案嗎,男孩?你準備好用什么來交換我的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