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腔聲聲入鄉情

吾鄉即墨,誕于秦代,落墨河之畔,一千四百多年的悠悠歷史滌蕩出滔滔文化長河。人面桃花,淡妝濃抹,柳腔聲起,唱一段歷史的舊章。


從乾隆年間哼唱的曲曲情深,不知埋沒在史篇的何處。一只只“本肘鼓”,在民間的淳樸中鳴響了多少的往事深思。從此,一只手鑼,一把手鼓,一支主板,唱出二百年的愛恨情仇,生離死別。歷史的海洋不甘于平淡的曲調,它在文化的洪濤中,摘一朵浪花鍍于墨城的情音之中,從此,“四弦胡琴兒”在柳腔的廳堂中挺直了它的脊梁。仄韻突出的即墨方言,一段段在腦海中回蕩,在血液中循環,直到盞盞晶瑩在眼角泛出。


“你襤褸,我彩繪,并肩行過山與水;你憔悴,我替你明媚;是你吻開筆墨,染我眼角珠淚。”粉粉墨墨蓋住今生的滄桑奮斗,去演繹一段前世的喜怒哀樂。你靡顏膩理,秀色可餐,將紙卷鋪開,墨痕點點,唱一段絕世佳話,余音裊裊。


且聽《小姑賢》《墻頭記》,心頭陣陣回音,是尊老敬老的千古道德叩開現代人麻木的心,大鼓一震,抖落疲憊一身的不忠不孝。且聽《彩樓記》出柳腔的婉轉哀怨,絲毫不遜潮劇之活三五調;吾不能言月娥愛情之忠貞,全然在鄉音中流露。且聽《趙美蓉觀燈》,從女媧到大宋,串串故事扣人心弦,燈燈情情全都書寫在詼諧質樸之中。且聽四大京八大記金鼓喧闐,聲聲入耳;間或奏一曲林籟泉韻,繞繚三日,實為現代的歌曲難以演繹的鈴鈴清脆,燈火幽微。


“杯接田單飲老酒,醉人鄉音聽柳腔。”賀敬之先生如是說。綿延的柳腔,給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的人融入心底的慰藉,說一段家鄉話,唱一段故鄉情。行行重行行時,聽一段家鄉的小曲,也有“睡醒風愜意”之快感。“流芳曾經,無上春秋更青紅。柳腔聲聲,明月堂前滿高朋。”一位墨城的前輩筆尖輕觸,在宣紙綻放朵朵小楷。柳腔,他一生的茶禪之伴,縱千種風情,不言盡在此中。古時李太白舉杯邀明月,與月縱歌共舞,以月寄情;今墨城鄉民,何嘗不是返璞歸真,田月桑時,農間一聲,唱出半生的青春過往。


沉迷于燈紅酒綠、物欲橫流之中的人,在淡淡的月色下微醉而歸,偶碰收音機,鑼聲一響,怦然一聲,大珠小珠盡落玉盤,那是說不盡情愁的淚。一曲家鄉的柳腔,勾勒出人生的酸甜苦辣,或喜或悲,心心共鳴。


“蘭花指捻,紅塵似水。三尺紅臺,萬事入歌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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