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只有一輪圓月掛在天邊。漫漫長夜孤身一人無心睡眠,便裹了一套棉衣棉褲,拖著一雙棉鞋匆忙地下了樓。未到樓口,風就像刀子似的向我襲來。不自覺地用手哈了一下手心,緊了緊領口,本想返上去,但窩在家里的時間確實有點長了,心里想著還是出去走走吧。便雙手插兜,左轉,右轉,來到了大街上。
已是夜深九點,又是初冬時節,街道上幾乎沒有了行人,只留下兩排孤燈傻傻地立在那里,像極了站崗的士兵,立正著身軀,一動不動。好似不識人間煙火,喪失了些許可愛,多了幾許冰冷以及不近人情,默默的散發著明亮的燈光。路燈像是從地面升起的星,不知是哪位好心人為原本漆黑的夜抹了一片亮。
我本是不喜路燈的,感覺打破了夜的神秘。可我又是喜歡的,感覺為這座小城增添了一份溫情。說起轉變,竟要從一部電影說起,腦海中又浮現了劇中的畫面。
那是《中國合伙人》中的一幕劇情,男主成東青想給女主蘇梅表白,便想出了一個點子。在好友王強的指揮下成東青爬上電線桿子,孟曉駿在遠處望風,成東青在路燈上罩了一個紙罩,燈罩灑落的光,投映照在地上,是love字跡。蘇梅從遠處走來,幾乎就要看見地上的燈影字跡,翻找書包卻因發覺書本沒帶,便獨自離去了,終究沒有看見。成東青抱住電線桿子,一臉悵然。
每每想到此景,便會心一笑。其中包含了有對學生時代那種純真的愛的尋覓,以及對待愛情所做的種種傻事的久違。當然其中也不免遺憾,有時也在想如果蘇梅看見了,會不會感動落淚。如果當真是這樣,成東青定要好好感謝那不起眼的路燈才是。
腦中想著,腳下步子也沒有停。
轉眼來到了一處人民公園,一旁的路燈散發著微弱的昏黃的燈光,明顯比大街上昏暗了不少,像瞌睡人的迷離的眼,柔和的燈光,映照著每一位過客所走過的足跡,狹長的身影愈近愈短,燈光下便是棕色的木質長椅。
不遠處看見一對小情侶,在長椅上親昵。曖昧的纏繞,口水入經咽喉的聲音,為我平添了一份落寞。不忍驚擾了這份美好,便繞道而行了。
在回家的途中,看見一對老夫婦,坐在馬路牙子上。老漢上身穿著橘黃色印有著黃道的環衛工服,黝黑的面龐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發亮,白色的胡渣也清晰可見。腳邊放著一瓶用布袋裝著的已經打開瓶口的塑料瓶,熱氣從瓶口溢出。身旁坐著老婦,放在老婦膝蓋上的是用簡易包裝盒裝的餃子。老漢吃著,老婦看著。總說幸福是一件奢侈的事,但在這樣一個在溫馨的夜晚。我猜想老漢定是幸福的。
愛不是花言巧語,而是生活中的點點滴滴。會有人知道你怕黑緊緊的抱著你,會有人心疼你留的眼淚皺眉頭,會有人在你累了蹲下身背你走路。這也許就是愛最原始的姿態,在這個夜晚,我見到了。
身后的街燈把我的身影拉的越來越長,還有那對老夫婦并行的身影,以及三輪車的車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