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年,在學校的時候,本科的學生常常周末時放映一些比較新的、有名的影片。是各類學生社團組織的,很簡單,找到一個比較大的教室,打開投影的屏幕,就可以了。放的影片當然口碑是很不錯的,都算是優秀的作品,且不說它們獲得的各種獎項,單是內容、思想、語言、色彩、音樂往往都總有可取之處的。
又過了一兩年,這樣的活動就少了。好的、新的片子學生們大多早在電腦里看過了。沒有了好奇感,去觀看社團播放電影的人就少了。看的人少了,組織的人也就少了。
時時懷念這樣的氛圍,跟學生們一起看,免去費神的選擇,去影院還要選擇,去了看著不好既失落又損傷荷包,即使不算很貴的影票,在學生收入中還是占有“較多”比例的。在學校看就不用擔心這些問題,而且往往看后感覺都還是不錯的,重要的是在大大的教室里,坐的滿滿的人,隨著情節或哭或笑,滿滿一教室的熱情。總之這樣的時候后來幾乎沒有了,不知往后的學生們又會“發明”些什么樣的類似的活動?
并不是想聊聊這種活動。而是記得有一次學生們放的片子叫《艋舺》。當時感覺很是奇怪的一個名字,可能第一印象因為它不出名,也可能正有別的要忙,就沒有看。
看是沒有看,卻留在了腦海里,時不時的跳出來,引發的總想著看它一遍。前些天,心血來潮,果然又把這部影片翻出來看了。
“艋舺”是臺灣商業區的名稱,詞語意思大約是小船聚集的地方。名不見經傳的電影名,名不見經傳的阮經天,雖然以前看《愛上琉璃苣女孩》,還有電視中很多的“可愛多”的廣告,知道這個演員。
影片說的是幾個高中生的故事,我想到的卻是我的初中。
初中的孩子們太懵懂,不知該怎樣,初中時的世界很小,小的只有每個人自己,以及周圍的三五個好友,最多還有功課學不好時各科老師的謾罵;但初中生的世界也好大,大的好像全天下都是他自己的。
高中不一樣的多了,高中會有好多的孩子開始思考高考、大學,通過考學改變命運。直接得多也功利得多了。
大學里的學生剛從高中走過,中學時期的感覺還很濃烈,要抓著青春,或者抓著青春的尾巴。所以影片于他們也算轟轟烈烈地再重溫一把中學時期。
初中時期,正處青春期,精力極為旺盛,過剩的精力無法發泄時,總轉化成一些外在的東西,比如叛逆,比如反抗“權威”,偏不聽家長的,不聽老師的,組合聚合在一起,亂晃、打架,似乎努力地要使自己從眾人中突顯出來。以為那樣能給人光輝的形象。可那時正是容易沒有自我的時候,不會思考的時候。
只是人生的一個時期罷了,沒有否定和嘲笑別人的這個時期,也不再否定和嘲笑自己這個時期,只是靜靜地面對,溫和地看著。看著看著發現很多當時覺得可憎的面目竟都是那么的可愛。當時在自己周圍的同學們也曾走過那個時期,又過了十幾年,都已過而立,為人父母了。突然會看開所有,所有當時認為大的不得了比天還大的事、那些爭斗沖突都只會換來嘴角向上一翹,有些無奈又有些溫暖的笑。
我在很普通的初中,當然是很比不上北京的中學的,學生也不會超級聰明,軟件硬件的條件也不是特別好,學生也不是多么的見多識廣,只是很普通。一個班的活動常在一起,班里的學生們有學習好些的一堆,有學習不好的一堆,有處在中流默默無聞的一堆。學習好的一堆,約十個左右,但這十個也都看上去面和心不合。學習不好的一堆,關系互相看上去倒是不錯,打扮也光鮮,常會逃課去玩耍,把逃課看成他們驕傲,有時只是叛逆、只是為了讓家長和老師稍微注意他們一些,有各別幾個還僅僅是為了跟風,為了顯得他很光彩。他們玩的內容終究也不會很過分,只是為了發泄那些沒辦法用到學習上的精力,以及無意識中顯露出對自己學習不好的自卑。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屬于哪一堆的,抑或哪一堆都是,抑或哪一堆都不屬于。當然肯定還有別的派分法,不過當時似乎沒看太明白,現在也難再看到了。各有各的獨特,可惜老師們不知道,像是沒精力去知道。
流年易逝,人年齡漸漸變大,互相離的越來越遠,互相間的消息越來越少,各自有著不同的價值觀。管中窺豹看到的點點訊息也只是:他們都不再拼命地追求所謂的人前的光鮮與霸道,只求個平平安安就一切都好。經商的不會賺特別多的錢,做官的也不會做特別大的官,為學的讀到博士后的都沒有……沒人像《艋舺》里阮經天說的什么“混黑道當大哥”,男孩子們的“黑道”跟小女孩們的言情小說公主王子一樣是白日夢的幻想,當時的幻想并不妨礙其身心健康,還有利于發泄與疏導聚積起來的過剩精力。
無論當時是什么樣的孩子,他如今所處的狀況,是當時以及之后十幾年多年的原因形成的,如今對當時來說是后話,只不過是實現了的后話。也無論是哪種生活狀態,能做他自己就是最美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