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趣事.摘酸棗》
? ? ?文/白荷
“……
那個小酸棗半青半紅,
又脆又甜又有點酸......
小酸棗滴溜溜地圓,溜溜地圓,
紅嘟嚕的掛滿懸崖邊,
紅嘟嚕的掛滿懸崖邊,
吃在嘴里冒酸水,
恩,誒,冒酸水,冒酸水,
吃在嘴里口不干,口不干,口不干,口不干.”
每逢我聽到評劇藝術家,小白玉霜《金沙江畔》這段《小酸棗》的演唱,便不由自主地引起我對酸棗的回憶。
我家鄉酸棗樹特別多,河邊,路邊,地梗,壩階,尤其是附近的山上更多。多數是灌木棗樹棵子,有少數多年長成小樹的。酸棗一般有一厘米大小,也有極少數1.5厘米大叫老虎眼棗的。你不要小看這小小的酸棗,它可以入藥,有解熱清肺開胃等功效。不過那年月,正是我國困難時期,主要還是食用,可以生吃,也可以曬干軋碎,摻到玉米面里做糢吃,可彌補糧食的不足,藥用倒是次要的了。
采摘酸棗也不是很容易的事,因為酸棗樹渾身都長滿了刺,稍不注意就會扎破手掌。記得我和姐姐第一次去山里摘酸棗的情形。我們到山里看到滿山坡到處都長著酸棗棵子,這一棵那一棵,這一叢那一叢非常多。棵棵都掛滿了酸棗,有的深紅色,那是成熟了的棗子,有的半青半紅,就要完全成熟了,有的青青的,還沒有成熟。最引人注意的是有的棗子一塊青,一塊紅,活像京劇里小花臉的臉譜。但是不管是紅的,青的,還是小花臉,個個都是滾圓滾圓的像一顆顆色彩艷麗的玉珠,非常可愛。這不要說吃了,就是看著也讓人喜歡的不得了。于是我不加思索地走上去就摘,“哎喲”,我哎喲一聲,只覺得手心鉆心一樣的疼,我不知道酸棗枝長滿了刺,我摘棗心切,怎么會不被扎呢?姐姐連忙走到我跟前,“你這冒失鬼,挨扎了吧!”一看我的手心已經流血了,由于我是大把抓的,手心扎了好幾個眼,涔涔地往外冒血。姐姐趕忙從地下捻點土面撒到小眼上揉,不一會血止住不流了。姐姐小心地摘著,我不敢摘了,只能在旁邊看著。姐姐很能干,一上午摘了多半籠子。
關于酸棗的美好記憶還是在中學讀書時的事。那年我讀初二,學校都是走讀生,當時因我家太遠,在我姐家寄宿。
我姐的二弟,叫順生,比我大兩歲,我叫他表兄,我倆在一個班。他們那里是山區,從學校到他家有十多里路,有一半路是山溝,并且要翻過一座山。山溝兩邊有很多樹木,果樹也不少,柿子,核桃,棗樹,杏樹等,以棗樹居多。
那年棗子成熟了,我倆放學后,每天都要在溝中摘棗吃。諺云“七月棗八月梨,九月柿子紅了皮。”時值七月初,正是酸棗成熟季節。一進這條山溝就看到山溝兩邊的山坡上,到處都是棗樹棵子,有少數長成了大樹。樹棵子一叢一叢的是灌木,結的棗子較小。只有那長成樹的棗樹結的棗子才大,有的竟有1.5厘米那么大,叫老虎眼子。我們選擇了一棵棗個大樹又不十分高的樹。只見樹上那棗子圓滾滾的象紅色的珠子,一攢一攢的掛在枝上。它們在微風中搖蕩著,好像在向我們招手,似乎在說“快來摘我們吧,我們都熟透了”。順生是山區人,每天都要和山石樹木打交道,又比我大兩歲,只見他抱住樹,蹭蹭幾下子就爬到樹上去了。我不會上樹,就在樹下撿掉到地上的。我倆一邊摘一邊吃,一邊說笑著,忽然我有個奇想,就和他說,“表兄,我們要是多摘點,明天帶到學校,讓我們班的同學也嘗嘗多好。”,“好啊!”他立刻表示同意,我們又換了一棵樹繼續摘。我們摘了大概有一小時,戰果輝煌,我們把書包里的書掏出來裝棗子,足足裝了滿滿的兩書包。
第二天,我倆把兩書包酸棗帶到班上,全班四十來人,每人分一把。同學們吃著又酸又甜的棗子可高興了,七嘴八舌地問我倆從哪里摘的,我倆如實地告訴了他們,有的同學表示有時間也去摘。我們倆看著全班同學吃酸棗那高興勁,心里覺得特別舒暢,比考試得了高分還高興哦!不知道是哪位同學給我們班主任幾個,班主任找到我,我想完了,肯定得挨批評,沒料到她卻說還想吃,問我還有沒有。班主任是女老師,很年輕,二十三四歲,結婚時間不長。她說特想吃酸棗。當時我正因為怕挨批評沒敢給她吃感到內疚,她說還想要,我當然毫不猶豫地答應,明天給她摘一書包更好的。
第二天上學,我一個人把一書包個大又好吃的酸棗,送給了我們班主任,她別提多高興了,反復說謝謝我們。但她發現是我一個人,就問我,“就你自己,順生那?”我說,“他病了,得在家休息幾天,讓我給他請假。”老師說,“沒關系,讓他好好養病。”其實她哪里知道,我們倆昨天摘棗,順生不小心從樹上掉下來,摔傷了腿。雖然讓一個老中醫看了,沒有大礙,但總得養幾天。我只能撒個謊,說他病了。那是我第一次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