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太陽正毒,空氣要比前幾天更燥熱了,我在去往公司的路上走著,右手邊是一排建筑,太陽雖然剛升起來,但是時值夏季,光照總要熾熱些,由于建筑的遮擋,地面形成一道陰影,巧的是這陰影剛好占據這條人行道的一半,明暗對比很明顯,當我注意到這個現象的時候,我恰好,就走在明暗交界處,不偏不倚。
故宮陰陽路
前幾年去故宮玩,除了比較喜歡故宮里的各種建筑和博物館的藏品外,有條路我比較感興趣,還是跟著一位老先生,聽他跟旁人講關于這條路的故事,聽了個大概。
其實這是流傳在民間的一個著名靈異傳說,主要圍繞著故宮的東筒子夾道展開。這條夾道也被民間形象地稱為“陰陽路”,也并非是官方稱呼。道路位于故宮東部,是一條南北走向的狹長通道。它夾在奉先殿(現為鐘表館)和東六宮(景仁宮、承乾宮、鐘粹宮等)的紅墻之間。這條夾道非常長、筆直、狹窄,兩側是高聳的紅色宮墻。由于宮墻很高,即使在白天,夾道內也常常顯得光線不足,尤其是在日落時分或陰天,會形成強烈的明暗對比,營造出一種幽深、壓抑的氛圍。這種特殊的光影效果被認為是“陰陽路”得名的物理基礎之一。
民間傳說認為,這條夾道連接著“陰間”和“陽間”。一種說法是,它象征著生死兩界的通道。把這條道說的這么神秘,其實是因為大家關于故宮的一些傳說,還是帶著些壓抑恐怖的印象,比如什么“走不完的路”、“鬼打墻”“宮女鬼影”等,更增添了其神秘和恐怖色彩。
不好意思話題說到這里有點跑題,其實上班路上看到地上的陰影,關于故宮的回想也就是一瞬間而已,感興趣的朋友如果有機會去故宮,可以自己去感受一下。
半邊晴朗半邊茫
去年初冬去承德一處山里出差,工作是需要進山里進行設計前期勘測,我對河北的印象,是沒有什么高達雄偉的山的,但是真的到了現場,身處連綿的山中之后,還是被這群山震撼到,不過很奇怪,這些山,跟我平常看到的不一樣,就是從山脊劃分開來,一半是郁郁蔥蔥,一半是光禿禿的,我猜應該是冬天的緣故,而且向陽的一面是常青樹,背陰一面是落葉樹,所以在蕭條的冬天,看起來對比更明顯。
等我們爬到山頂,剛好天氣晴朗了,我坐在山脊處大口喘息,吸收著初冬時的寒氣,陽光很溫暖,然后當時我坐在陽光里,旁邊就是陰面,若是鳥瞰,半邊溫暖,半邊陰冷,半邊茂盛,半邊荒蕪,半邊晴朗,半邊蒼茫。
是不是跟我們很像?我們總以為我們的人生是多個岔路,實際上就只有一條路,不過是有時晴天又是陰霾。
世間萬物有多樣性,人也有多樣性,但是簡單來看,其實就兩面性,0和1的區別,要么晴天要么雨天;要么男人要么女人;要么開心要么傷心;要么黑要么白;要么正要么反;要么生要么死;要么好,要么不好……走在路上,就是陰陽路上的行人,走光里影子里都在自己,停下,就是蹉跎在山脊上,半邊晴朗半邊芒。
我總覺得,如果把我自己的人生看的簡單一點,那就跟去年坐在山脊上的我沒什么區別,我就坐在哪里蹉跎,既不想完全待在晴朗陽面,也不想完全進入蒼茫陰面,所以就一直在糾結,一直在選擇。
于是,這山脊便成了我的囚籠,也是我的舞臺。身體留在那條纖細的、被陽光烤得微暖的石線上,靈魂卻在兩側的疆域里反復拉鋸。左腳試探著踏入陽光的領地,仿佛能聽見草木向陽生長的細微聲響,那是明朗、確定、充滿生機的召喚;右腳卻又不自覺地退回陰影的荒蕪,那里的寒氣緊貼著肌膚,寂靜中帶著未知的深邃,雖蕭瑟卻有種奇異的、令人沉溺的安寧感。身體的重心在微妙的平衡點上搖擺,既不敢全然擁抱那份熾熱的坦蕩,又不甘徹底沉入那片蒼茫的冷寂。
長久的踟躕于山脊,耽溺于選擇的幻象,本身便是最大的蹉跎。陽光和陰影共存是世界的常態,真正的行走,恰恰始于接受這份交融,需鼓起勇氣,向其中一方——哪怕是未知的那方——踏出那決定性的一步。
蹉跎山脊上,半邊晴朗半邊茫,都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