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天氣,像是人到了中年后的心態:絲絲淡然里面夾雜著些許期盼。
這個周末如同以往一樣,天氣微微涼。閑來無事,想起好久未去附近公園走動過。于是,興致來了,便說走就走。
十來分鐘,就走到了公園外圍。立足外圍,能清晰的分辨出有歌聲從公園里飄出來:輕輕地,有些撩人。這時,逛公園的興致變得更加強烈,步伐也變得更加急促。
園內,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方小湖,湖面上有風拂過,湖水微波蕩漾。湖岸幾位年輕的業余歌手打著節拍,彈著吉他,歡快的唱著那些流浪歌手們唱過的歌曲。頓時,面朝小湖,心間坦坦然,一切都變得是那么的和諧,那么的安心。
很自然的就停下了步子,坐了下來。暖暖的陽光斜照著,剛好親吻著我的側臉。眼光放遠些許,能看到湖對岸年過半百的爺爺自己在玩著網球,也能看到年輕的情侶們席地而坐歡快的嬉戲,還能看到孩童們頑皮的爬著樹。不緊不慢的享受著這一切,此刻,只愿時光慢些,再慢些。
安靜下來的心卻總是只是假裝在背叛那不安分的靈魂。未過多久,一句“我是個沈默不語的靠著墻壁曬太陽的過客”就將我的靈魂拉出身體之外。于是,在這和緩的氣氛中,我便由自己赤裸裸的出賣著自己:一邊沉浸在此畫面中,一邊又游離在此畫面外。
向來是不會偽裝自己,也向來就是活成最真實的自己,但卻也向來最不愿看到一個如此較真的自己。
靈魂本就躁動的人,生來不適合安靜。于是只有起身,只有讓步子走動起來,心才能真正的安靜下來。
風還是微微涼,從心間吹過,人一下子就變得清醒過來。回過頭看身后的湖岸,歡快的人還是那么多,談笑的人還是那么多。瞬間,一切又回歸到最初的安然。
“這是個擁擠的地方,而我卻很平凡”。此情此景,此歌聲毫無預防的就鉆進骨子里,然后,整個人除了沉醉還是沉醉,縱使唱歌的青年聲音還足夠稚嫩。
歌聲緊緊的追趕著,不敢停下腳步。一直向前走,再向前走,穿過林蔭小道,穿過蘆葦已枯萎的小河道,穿過老年活動走廊,再穿過小孩子的泥巴城堡。很快的,一圈下來,又回到了剛開始坐下的地方,又聽見了還足夠稚嫩的歌聲。
公園的門,就在眼前,但就是無法挪動步伐走出去。年輕人的歌已換成了許巍的《故鄉》,湖面還是如第一眼所見那樣微波蕩漾,這一切,還是那么的撩人。
無法自控的,我又坐回到之前的那條板凳,然后,竟然安靜的享受起這音樂與這湖景的結合體。直至天微微黑,年輕的歌手們已慢慢收拾行裝準備離去,我才緩緩從這美妙的結合中將自己分離出來。
望著公園門口漸漸遠走的背影,再回過頭看著漸漸沉靜下來的湖兩岸,才發現日子原來可以如此慢慢緩緩過。
這是個擁擠的地方,人們步履從來都是匆匆。卻終于在這個季節,在這個公園的小湖邊一切有了微妙的變化。于是,禁不住暗自欣喜:秋,原來并不只是涼的代名詞,它在我這里更是一種平凡日子的象征:這日子,如緩如慢,如沉醉絲絲涌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