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一)

阿誠緊緊盯著墻上的鐘表,指針緩緩走過十六點,他的心旋即咯噔咯噔起來。

領導交待他抓緊去把材料蓋好章,阿誠楞了一下,抓起文件帶風似的上了樓。過堂風吹得有些冷,阿誠把藏藍色羽絨服拉好,透著玻璃窗,從上到下又整理了一遍。“怎么有點緊張了”,阿誠邊走邊問自己。

阿誠可謂是“老手”了,雖然老手這個詞用在這里多少有點嘲諷的意思,可這絲毫不影響他對這件事的熱情。年紀稍微大點的見過,個子不高的見過,連沒有正式工作的都去過。從最初尷尬到窒息,到如今百煉成鋼,侃侃而談,僅僅兩年多的時間就能改變一個人。可偏偏今天,阿誠感受到了久違的緊張。

回到桌前,指針已經跳過了半個鐘頭,阿誠的老毛病發作,快速的抖腿讓他手心開始冒汗了。突然辦公室的門被猛的推開,開門聲甚至都沒傳過來,一個中年婦女的形象就閃現在了眼前,他的心又咯噔咯噔起來。阿誠努力平復自己,才看清了跟前來的原來是拿蓋章材料的人,還好,虛驚一場。

阿誠認真回憶昨天同事劉哥交待他的事情,對方說先見一面再聊。盡管他之前堅持說自己來約其實更好,但還是應了。先見面倒也像極了真正的相親,什么場面沒見過,見就見。“我先走了,你確定不跟我們一塊去了”,領導的問話打斷了阿誠的思緒,“真的不去了,確實有事”。領導順勢把門帶上,時針靜悄悄溜過了十七點的刻度。

還是在兩個月前,阿誠剛剛赴了約。按照時間約定,阿誠提前十分鐘等,這是他自詡為傲的良好習慣。車從他跟前一輛輛駛過,直到最后一個老大爺,載著孫子慢吞吞離去,學校的放學浪潮終于退了。阿誠從車里鉆出來,一手揣進口袋,一手刷著微信。靚麗的女生頭像,沒有緩沖,讓他再次感到莫名的不安。老師的形象對他來說,一直有好感。對方在聊天中多次表現出來的隨和、主動,也使阿誠更覺珍惜。阿誠校對了一眼微信,確認車牌號沒有發錯。他再次擦亮三百多度的眼鏡,朝校門口的方向望去。遠遠走來一位穿白色裙子的姑娘,可能因為衣服白,襯的膚色有點偏黑。個頭倒是不矮,快趕上我了,這應該是她吧。這樣想著,阿誠趕緊向前迎了上去,說了句:“你好,是明珠吧”。“你怎么知道是我啊,萬一認錯了呢”,“不會的,我有這個自信”。阿誠麻利的為姑娘撐開車門,問她“想吃點什么?”。姑娘拉上安全帶,說:“隨便就行”。阿誠差點沒笑出來,但還是被姑娘看出來了,就馬上問阿誠“笑什么,有什么問題?”。阿誠看著姑娘誠懇無邪的眼神,也忙收斂住,“沒什么,那就聽我安排吧”。隨即往飯店開去。

“阿誠,你過來吧,人家來了”。劉哥中氣十足的聲音在樓道里顯的格外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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