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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逸,清逸,清逸,你考上了!考上了,喂?聽到了嗎?喂喂?!”“嗯,我知道啦”此時拿著電話的我心里五味雜陳,眼淚還沒來得及在眼眶中轉動便一股腦流了下來,我清楚的記得我的手抖得很厲害很厲害,腦中閃過無數個畫面,是那樣清晰,一幀都不落。
? 一年前的我,在經歷考研第三次失敗之后,還是義無反顧的想要最后試一次,說實話,考研對于我來說不是為了找到好工作高學歷,似乎聽起來挺可笑的,我只是為了和他能夠在同一位置上,在他無數次用努力與我拉開距離之后。
? 他,叫陳晨,高中開學的軍訓,我一眼就在蕓蕓男生中看到了他,頭發整理的很干凈,白色的短袖,黑色運動褲,小白鞋,雖然軍訓每個人都是這樣穿,但我卻感覺他最好看,第一天訓練結束我們被要求去大禮堂開會,由于我們在男女生中都不算高因此站的很近,我加緊腳步在他坐下的一瞬間坐到了他的旁邊,并十分自然打了招呼,“嗨,我叫李清逸,咱倆一個班的”“嗯,我知道”
? 后來軍訓結束的那天,班級競選,我競選的是英語課代表,而他,我瞥了一眼,上面明晃晃的寫著“除英語課代表都可以”,“也太狂了吧”我心想,結果真是機緣巧合,我倆同時當上了英語課代表,原因是老班說看我英語成績蠻好的,而他除了英語都蠻好的,讓我們共進退,并安排我倆做了同桌,我真是,既高興又難過。
? 接下來的日子,并不好過,我理科成績很不好,而他真是如他競選所云,除英語就沒有不好的科目,每次上課手就沒停過,不是在記筆記,就是在演算,要不就是舉手問問題,總之他一直都在忙,忙到看不見我聽得云里霧里的樣子,和無法不聽課睡覺的無奈,因為只要他一舉手,所有人都看向他,也就是我們,我更是親眼見證了他在五分鐘內同一題用了三種解法的全過程,而他自始至終都很淡定,淡定之余還時不時瞥一眼我的筆記,然后一聲嘆息接著聽課。
? 下課他的周圍總是很多人,所以每次下課我總是很自覺乖乖地去窗邊望風景,其實我是為了把我位子騰出來,好讓學霸們進行交流。
? 直到那天晚自習,他用筆敲了我一下,示意我拿著物化筆記出來,我很聽話跟著他出去了,他拿出一打草紙,讓我把上課不會的題畫出來,我還是一聲沒吭,乖乖畫了,他看了一會,就在草紙上開始像老師板書一樣開始列步驟,我甚至感覺比老師板演的還要清楚,在講了足足一打草紙之后我還是忍不住問了他,“你作業做完了嗎,為什么給我講題啊”“老師讓的,她說讓你珍惜你身邊的好資源”“哦”其實,我是有點失望,我多希望是他主動要給我講題的。
? 在那之后,我總是在上課的時候,習慣性的把不懂的題畫出來,甚至有的時候,我嫌題少,把會的也畫上,好在他應該不會知道,而他也是每天晚自習抽出一個小時的時間給我這個學渣補習。
? 期中考試成績出來了,他不負眾望,名字出現在校排名第一頁紙第三行的位置,而我,找了半天自己的名字終于在第二頁最下面找到了自己,“我還是不行”“你這英語挺厲害啊,一百四十多!我得向你學習了,學霸”說罷,還做了一個拱手的動作,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他英語也不差只跟我差了十分。
? “你這成績,我很失望,我以為陳晨犧牲自己的時間給你補習,你會給我一個滿意的成績,我勸他不要管你,讓你自覺學習,可他就是不聽說什么可以共同進步,行吧,看你日后表現吧,不然,我只能給你換座位了,不能讓你耽誤了一本的好苗子”我攪著手指站在教師辦公室,心里說不出的滋味,原來陳晨是自愿給我補習的。
? “老班和你說什么啦,你咋了,漏氣了啊,這還沒高考呢,你就這么受不了打擊啊”
“我,沒事”
? 我開始很認真的聽講,還讓我老媽給我買了每科多一本的練習冊,困得時候想起老班的話我總是很精神,時刻提醒我要努力,要優秀,每天晚自習班級門口的第一個窗臺上總是有兩個人在討論著習題,時間一長,同學們總是戲謔著看見我們說,“看那對兒互助的憤青”每次,陳晨總是不搭理,該干什么干什么。
? 很快,高二文理面臨分科了,他問我你學文學理啊,我說,你學啥我就學啥,他聳聳肩,不要欺騙自己做自己擅長的,高考畢竟時間大事,我很想問問他,你舍得我嗎?一周的考慮時間之后,我還是想都沒想把周一就發下來就填好的文理志愿表交了上去,我就是要學理,而且一定可以。
? 這是我第二次去教室辦公室。
“清逸啊,你這學期成績的確不錯,讓我刮目相看,但是綜合來看,你的文科成績排名比理科成績排名要靠前,我希望你還是謹慎考慮考慮再把表交給我吧”
“我不用考慮了,老師,我可以的,我可以學好的”
“這不是兒戲,不是你想要跟誰一起他學什么你就跟著,你要為你的將來負責”
“老師,我明白,我是為了我自己,真的”
“別怪我沒勸過你,那你回去吧,唉”
? 我挺開心的,雖然我好像拿我的未來當做了一次冒險,但我不后悔,至今都沒有。
? 高三的日子總是很難熬,我為了不打擾他,自己拉桌子坐了單排,但他還是離我很近我回頭就能看見他。
“你要考哪所學校啊”
“你考哪個我就考哪個”
“你和我連體啊”他看了我一眼。
“你要考哪個啊”
“我啊,我不告訴你”
“切,我就要跟你考一個,聽說上大學學習靠自覺,你不在我可咋整,那不得全掛畢不了業啊”
? 我在夕陽中看到了他變紅的臉頰,襯著夕陽,那一幕我至今都清楚的記得,那個十八歲的少年,隨著風飄起的發,還有單肩的背包,干凈的校服,我記得很清楚很清楚,甚至無數次想要用盡一切定格在那一刻。
? 可老天就是愛開玩笑,我永遠不會想到我那些個美好的愿望,無數個畫面,會因為2.5分夾止了。
? 我哭了好久,一直沒有與他聯系,我想我們的差距以后會越來越遠,越來越遠了,我不敢想象。
? 那之后是他先給我打的電話。
“喂,你也太次了吧,就那幾分,沒事,我跟你上一個學校,我不差那幾分”
“不行,不行,我不想跟你去一個學校了,真的,你就去你想去的吧” 我很違心,但是沒辦法,我不想拖累他,他可以有更好的空間,我至今都覺得自己很偉大卻又很委屈,后來我看到一句話“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陪著你一起呢”,我又覺得自己很自私。
? 沒有他的日子,總是很難過,我們留著彼此的聯系方式,卻一直沒有聯系對方。
? “我決定考研了”
? 這是他在大三的時候給我發的一條短信。
? 那時的我正在準備實習,像高二那年一樣,我放棄了實習機會,并歷史重演般站在辦公室,跟老師很堅定的說,我要考研,我是為了我自己,真的。
? 開始準備的那幾天,我很迷茫也很糾結,迷茫是因為我除了他我沒有目標,糾結在每當坐在書桌前,我總是能從一摞摞的試卷中抽離突然想起那年夏天的一切。
? 我們互相鼓勵,互相監督,終于在一年的奮戰之后,我成功落榜,他順利考上了,這也許在現在的我看來是一個笑話,但我沒有很難過,繼續二戰,二戰失敗,然后三戰。
? 我撥通了備注“晨先生”的電話。
“喂,怎么了?”
“我,我,我考上了,考上了”
“那,明天見,我,想你了”
我,哭的更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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