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從此與君行陌路
雙眼微瞇,鐘離楠想起了三天前。
那天。
他在書房看卷宗,蓮兒興沖沖的跑過來在門外心急的大叫:“樓主,樓主,奴婢想起來了,奴婢知道小姐一定去過一個地方!”
他眼眸里閃過一抹欣喜,打開門立馬拽住蓮兒的手腕,“你說她一定會去的地方,是什么地方?”聲音里隱藏著自己無都法察覺出的輕顫。
蓮兒被他突兀的舉動嚇了一跳,眼睛瞪的大大的愣在那里,一時間忘了言語。
感覺到周圍屬下略帶詫異的目光,他方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放開蓮兒的手腕,“咳”他清了清嗓子,周身又恢復了往日里的冰冷氣息,微涼的說:“說吧,你知道她會去的地方?”
“是,奴婢想小姐一定去過林間的無字墓碑!”蓮兒忙不迭迭的點頭道。
“林間無字墓碑?”他皺眉反問道。
“嗯,”蓮兒再次點點頭,“小姐在西郊的樹林中建了個無字墓碑,也不知道那墓是為什么人建的,不過小姐每年總會不定期的去那里好幾次,也不讓我跟著。有一次小姐受著傷,我不放心,就偷偷跟去的。”蓮兒低著頭,眼睛直直的盯著腳尖,不敢抬頭。
“哦?”他再次皺了皺眉頭,西郊樹林?無字墓碑?
當他們一行人急沖沖的趕去時,看見一個年約五十多歲的老人在那無字墓碑前燒著紙錢。
目光輕掃過四周,墓碑上有著點點滴滴的淡淡血印子,證明確實有受傷的人來過這里,那人會是他的月兒嗎?
冷風下馬向那位老人家打聽,那位老人家哀嘆一聲說:“唉,你們說的那姑娘確實來過這里,不過這墓里面葬著什么人老朽我就不知道了,至于老朽我在墓碑前這些紙錢,也是受了那姑娘所托啊!”
“受她所托?”鐘離楠反問道,眼睛卻盯著那墓碑上的點點血跡,不曾移眼。
“公子有所不知,我老伴兒啊就葬在這墓碑前面一點,我怕她一個人寂寞就時常來跟她說說話,那姑娘就給了我五百兩銀票,說我過來陪我老伴兒的時候,就順帶給他們燒點紙錢!”老人家燒完手中最后一張紙線,又是哀嘆一聲還很惋惜的搖了搖頭。
“他們?”鐘離楠這才把目光從碑上的血跡上引開,冷然盯著那老人家,“那她可還說過些什么?”
老人家被他冷然的目光盯得有些渾身發冷,低著頭輕顫著說:“有的,有的,走時姑娘還說了一句,自己已是罪孽深重之人,想必相聚之日也是不遠了!”
他的心卻在聽到老人家的話時,驟然揪成一團,說不出是什么感覺。
罪孽深重?
想著提起酒壺他又是一陣猛灌,月兒,你就真的就此離開我了嗎?
鐘離楠偏過頭,環視屋里的一切,眼睛所到之處,她都在那里沖著他笑,笑容里還帶著幾分戲謔的神色。
目光停留在房門處,定格不動。
恍惚中,房門被人輕推開來,一個著一襲紫衣的女子站在門口,沖著他莞爾一笑,只聽她柔聲說:“離楠,我回來了!”
他微微一笑,想要起身去拉她,眨了眨眼,再次望去,房門依舊緊閉著,哪里有什么人。
目光掠過躺在地上的信紙,迅速移開。下一瞬,他連忙跳下窗,動作之快,拾起信筏。果然,信的背后有一行極小極小的字:
回憶年少無知事,
怎奈秋風悲吹奏。
今日三掌斷情絲,
從此與君行陌路。
他的瞳孔一點一點的縮緊,手緊緊的拽成了拳頭,因為太過于用力,指節顯得有些蒼白。
從此與君行陌路?月兒,你要與本尊成為陌路嗎?這就是你的決心嗎?
不期然的他跌坐在地上,心猶如千萬的鈍刀在割磨一般,疼得他直不起腰來。
這就是你給的結局嗎?不,本尊不允許!
月兒,你可是忘了,本尊說過,你的命是我的,除了我,誰也不能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