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的大珠姐在日英雙語的幼兒園上學的契機,讓我開始了解一群日本媽媽的文化。
關于日本的“ママ會”(媽媽群)或者“ママ友”(媽媽朋友),有一部日劇《マザー ゲーム~彼女たちの階級》有做過戲劇性的呈現。
之所以說是戲劇性,是在我看來實在是有些夸張。什么等級制度啊,什么勾心斗角啊,都可以和我們祖國的宮斗戲媲美了。
不過看過一些日本的報道,說真正的媽媽群其實比劇中更復雜,更可怕。
可是不管怎樣,在我這種“外人”看來,更多的是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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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珠姐在入學后第三個星期,我被一個經常在接送時遇到的日本媽媽邀請,加進了學校的媽媽群。
這個群是一個什么樣的存在的呢。
首先,日本媽媽們一般不會在學校碰到,因為除了剛進校沒多久還在適應期的孩子是媽媽接送的,其他的都是坐校車,也就是說媽媽們之間基本上沒什么機會接觸;
其次,幼兒園沒有家庭作業,也基本沒有需要家長交流做的東西。
如果是這樣,她們要建這個群做什么呢?
大多數時候,這個群是安靜的,畢竟大家都是家庭主婦,而且半數家里還有一個沒上學的或者年長的孩子,每天有很多事要做。
在我接觸的這群日本媽媽里面,除了兩位從小在海外長大的不那么日本的日本媽媽,其他沒有人請傭人。
她們不愿意接受家里有個外人,也擔心她們做不好,日本主婦有多厲害相信大家也有耳聞。
第一次群里開始熱鬧,是因為學校周六組織了活動,所以周一換休。有一位日本媽媽就提出大家一起帶孩子們去游樂場玩。
我詢問了珠珠的意見,要不要去和同學玩,她說很想去,所以我也加入了。
決定要去的媽媽們又重新建了一個群,大家開始討論去哪里,幾點去,在哪里吃飯,玩到幾點等細節問題。
她們會考慮到那些帶兩個孩子的媽媽移動是否方便,而最終決定在某個自帶餐廳的室內游樂場。
大多數時候我只是觀望,然后表示同意。我沒有打算帶娜妹一起去,因為我還從來沒有一個人帶兩個孩子出門過,對自己的能力沒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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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很快到了這一天。
有好幾個媽媽帶著兩個孩子,甚至還有一個小朋友的弟弟剛滿月,也跟著媽媽和哥哥一起來了。
這些媽媽們不論妝容打扮,都精致而得體,她們都是什么時間準備的呢,我很好奇。
孩子們一起玩的時候,媽媽們就在一旁聊天,偶爾小朋友叫了或者哭了就過去看一下。珠珠在和她的同學們一起玩的時候,我也和其他媽媽們開始聊天。
她們對我的事情很感興趣,畢竟我是新加入的,而且不是日本人。有一位不是那么內斂的媽媽相好奇寶寶一樣一直問問題:為什么會說日語?為什么送孩子來這個學校?為什么來新加坡…….而其他的媽媽則在旁邊各種附和的聲音(腦補一下日劇里的女孩子們)。
聊天的時候,除了那個剛滿月的小孩一直在睡,其他帶老二一起來的媽媽們全程就是站著,小孩則背在背帶里,小孩哼唧哼唧的時候就左右晃一晃,看起來很輕松地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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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剛滿月的媽媽分享了她在新加坡生孩子的經歷,各種驚險刺激(醫生不會日語,要找會日語的助產師;剛生完沒幾天,老大把頭摔破了住院......)她講述地很從容,好像是別人的故事一樣。
另一位媽媽說,周末她老公帶兩個孩子出去玩一個下午,她終于有一個屬于自己一個人的下午,去喝喝咖啡,看看書。她已經兩個月沒有自己的時間休息一下了,不過第二天她老公就感冒了,不知道是不是帶孩子累的.......
大家都各自分享著自己最近發生的事情,而我則像在看日劇的感覺,畢竟她們的生活離我很遙遠。
我一直有外公外婆,爺爺奶奶,傭人幫忙,珠爸也不是甩手掌柜,雖然白天上班不在家,但晚上哄孩子睡覺一直是他。
一個日本媽媽做的事情,換我估計要做一個星期了吧,突然覺得自己很廢材,很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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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為日本媽媽聚在一起就是各種抱怨,其實她們聚在一起是互相安慰。她們安慰人的方式就是告訴你,你不是一個人,我們都和你一樣。
—“我英文不好,出去買東西都看不懂,只能買日本進口的東西來做?!?
—“我們跟你一樣!”
—“?我孩子昨晚半夜起來玩,老公根本醒不過來,我快累死了。”
—“我家孩子前幾天也是,總是醒來喝奶,喝幾口就睡了,睡一會兒又醒,根本沒法睡?!?/p>
……
當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人在經歷這一切,其實大家都是這樣過來的,或許就不會覺得自己那么可憐了吧。
日本媽媽們覺得,帶孩子出來玩要比在家里輕松多了,孩子有伴可以一起玩,媽媽們自己也可以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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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珠珠有個同學要回日本了,爸爸的任期到了被調回日本。而其他的媽媽就開始秘密安排給這位媽媽開歡送會。
歡送會那天我去了,大家一起聚餐,一如既往的聊孩子,聊家庭,聊回國后的安排,那位媽媽為大家的精心安排感動到流眼淚,在場的大家都動容了。
然而為了這場歡送會,大家要一起集資,選禮物,買禮物,寫卡片,而這一系列準備工作都需要大家共同參與。
有的可以“媽媽會”里聯系,有的則需要一起出行,而其中有任何一個環節不能參與的媽媽,則需要跟大家說明不能參加的理由并道歉。
這點是讓人很有壓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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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個月底是新加坡的教師節,歡送會上,媽媽們已經開始討論今年該怎么準備,去年的人員好多都回日本了,今年要怎么弄七的八的。
我被安排做文字稿件的翻譯,她們說我是她們中間英語最好的了,因為她們除了打招呼基本都不會。人家都這樣說了,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我是希望能一天就搞定,不要一次兩次又三次,因為她們要考量的東西真的好多。
不過作為新人的我還是很期待跟她們一起做活動的,我想了解這個群體,她們確實很有多值得學習的地方。
可是同時,也很悄悄慶幸一下自己不是日本人,不用像她們一樣明明很為難,還要勉強自己參加集體活動;或者實在來不了,還要一再道歉說明緣由。
教師節的細節等我參加以后再來分享。
日本媽媽群雖說可怕,但也很可愛,更是慰藉那些生活在海外的媽媽們心靈的港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