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冬,思念如漲潮的海浪】
近日,好想念那群人,曾經坐在掛著橫幅“要成功先發瘋”的高考教室里,桌面的書堆積得跟腦袋那么高,試題發完一沓又一沓……
我們從日升陪伴到日落,夕陽透過窗投射進教室里,金燦爛的一片溫暖了整顆心。在那段相伴一起奮斗的時光里,偶爾因為太憧憬大學的生活而想快點結束,偶爾因為太美好想永遠定格在這刻,真矛盾。
現在,我躺在大學宿舍的木板床上時,我用了整個學期去懷念過去,特別是近日,這種思念很強烈。
過去里,我經常拿著零食分完整個班級,過去里,有個跟我一起上學一起回家的少年,他的無微不至,他的守護和呵護,純潔美好,至今回想起都想哭。
除了他,還有那么一群人,“猖狂”,“王八蛋”,“慣閑”,“菜頭猛”,“君仔”,“瘋仔”……我們一起歡笑互相取外號,還有好多好多的人,回憶一波接一波像漲潮的海浪朝著我覆蓋過來讓我不知所措,稍不注意就會被淹死過去。
我還記得,冬天,講臺旁邊的桌子上總有一個水壺,從上課打鈴那刻起一直“工作”到放學鈴聲響起,桌子上排著五顏六色的水瓶,喝水的人還是那一批,煮水的水壺卻換了三四個――這,很強勢。
拍畢業照那天,還沒拍集體照前,我們已經輪流合影了個遍,陽光很刺眼,我在等那個少年合影,集體照結束后,散了場。我還是沒能尋到他身影――終究還是沒能等到。
那天我感覺把那三年的照片都補拍了回來,第二天覺得整個人黑了一圈。
跟著那群人,出了校門到對面的草地繼續補拍。我坐在石頭上,“慣閑”捏著我的下巴微微抬起,他霸氣十足,就如小說里演的那樣,男主捏著女主的下巴威脅道“做我女朋友,否則,吻你”可惜,這種氣氛總是有人很不給面子地破壞了。沒錯,那個人,就是我。我望著他那張臉,忍不住笑了出來,就差噴他一臉的口水,如果不是穿著裙子,我想我應該會在地上滾兩圈,現在回憶起來,依然會笑。
那么好的曾經,那么好的朋友,那么舊的關系。
我是個很懶的人,懶得交新朋友,因為懶得重新交代自己的人生。所以我念舊。
【2016冬,日子如冬夜的風】
我這么思念過去不是沒有理由的。
我想站在金字塔的頂層,眺望金字塔底層望不到的風景。我想與強勢的人并肩,我想過的生活是有錢有時間。于是,我得比別人成熟、穩重、優秀。
可是,榮譽拿多了,卻越想回到過去――單純悠閑。
我清晰記得,大學報道那天,陽光比高中拍畢業照的那天還要猛烈,來回簽到、交費我可以黑兩圈。
每一個宿舍里都住著來自不同城市的女孩,每個人都有著不同的目標和夢想。開學的那天她們拖著各式各樣的行李箱,懷著對大學的憧憬踏入大學的校門,面帶微笑用最好的姿態推開那扇貼著姓名的宿舍門。
她們微笑著自我介紹,那時,大家都有些拘謹;那時,大家都說“都可以啊”;也不記得從何時起有了矛盾和界限,也不記得從何時起開始分批,分批吃飯,分批完成作業。
我是那種向來生性冷淡的人,我不刻意去討好誰,也不需要誰來討好我。合得來,自然成為朋友,合不來,各自分道揚鑣。我很明確我自己要的是什么,我無法跟她們一樣揮霍時光,抱著手機躺床上聊瞎了,也聊不出一個未來。
在全班女生里,對于班主任來說我是優秀的。
然而,我得到他的看重,他推薦我去比賽,我拿榮譽,他長臉,兩者不誤。他推薦我去表演節目,我收獲舞臺經驗,他長臉,兩者不誤。
就這樣,我招到宿舍人的討厭和孤立。其實,這些根本影響不了我。畢竟,我媽媽把我生得這么優秀不容易,我只看我媽媽的臉色。
我討厭那種插著音響傳出震耳欲聾的DJ,受不了那個女生經常追劇,發出一種花癡還附帶尖叫的聲音,強奸我的耳朵,惡心到差點懷孕,激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我想抓起桌上的榮譽證書狠狠甩她臉上,但我良好的修養不許我這么做。深呼吸再呼吸,我忍。
或許是因為冷淡的性格加上從小的生活環境的原因。我比較喜靜,一點噪音都感覺耳膜要裂開了,我開始懷念,家里那一百多平方里的安靜,屬于我一個人的一百多平方,我可以窩一整天;我開始懷念,那群人,他們不會給我臉色,不會計較,他們會因為我的優秀而開心,他們會因為我的不舒服一天打好幾通電話問候……
我覺得以前是我過得太好了。所以,上帝才會安排我遇見一些人,安排一些事,出乎我的掌控范圍內,考驗我的忍耐性同時還讓我明白,世間什么人都有,大學只是個開始,社會才是個大世界,如果不提前讓我感受下,以后的路會更難走吧。
這里的宿舍就像皇宮,勾心斗角,針鋒相對,如果可以我想做皇上。這里的冬天,稍微一降溫就會冷得牙齒打架。在這里,沒有可以跟我一起上學回家的少年了。
但有一個,聊天不出三句就要跟我干架的“猖狂”在女生宿舍樓下要關門前兩分鐘給我送來薯條的“猖狂”在我吃飯快要被辣哭的前一秒丟掉筷子去給我買水的“猖狂”……沒有了少年但有“猖狂”阿!
我早悟出了,有些人,一開始認識的那刻,她給你的感覺和印象早就決定了,是同學是舍友還是可以發展成朋友還是值得再繼續發展成閨蜜哥們。很顯然舍友在我的圈子里只能是舍友僅此而已。
一不小心,我把日子過成了冬夜里寒冷的風;把思念念成漲潮的海浪,來勢洶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