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里拿著一塊布。一塊破布。
“媽,這塊布你還用嗎?”我沖著老媽揚了揚手中的破布,高聲的問。
“不用了不用了,一塊破布能干什么,留著也沒用,扔了吧。”
然后這塊破布就被團成一團,扔到了客廳的垃圾桶里。
這塊布其實挺大的,是我從一床褥子上拆下來的。這床褥子時間長了,老媽讓我把它拆掉,她再把里面的棉花曬一曬做成一床新褥子。布是老花布,說不定年紀比我還大。當了這么多年的褥子面,終于可以安歇了。雖然……是在垃圾桶里安歇。
本來以為破布扔了,這事也就這么過去了,沒想到還有后續(xù)。
“孩兒她爸,廁所漏水了,你去捯飭捯飭。”我聽到老媽的聲音。
“你叫我,叫我干嘛,什么都叫我,你自己去唄。”老爸癱在沙發(fā)上玩著手機,打算賴掉老媽的召喚。
“哎什么叫我什么都叫你,這活兒本來就是男人干的,我要是捯飭的了還用叫你嗎?!你可快點,別耽誤事兒。”老媽不滿了。
“好好好,你等會兒。”老爸不情不愿的放下了手機,又不情不愿的從沙發(fā)上起來,動作那叫一個緩慢,跟電影里的慢鏡頭似的。
廁所的地板磚上有水蔓延開來,慢慢的要流到洗衣機下面了。平時老媽是很小心的控制廁所里流在地板磚上的水流的,生怕水會流到洗衣機下面。也不知道她從哪兒看的,說是家里地板磚上的水如果不趕快弄干,地板磚就會松動。洗衣機下面如果流進去水是只能讓它自己慢慢蒸發(fā)的,老媽生怕那幾塊地板磚會發(fā)生什么異變。對此我表示,中年婦女的心,我不懂。
“唉唉,要是那塊破布沒扔就好了,剛好可以把它團起來堵住洗衣機下面,省的水流進去。這下可好了,唉唉……”老媽站在廁所門口,連聲嘆息。
這是其一。
接近年關(guān)了,老媽要大掃除,擦地擦窗戶擦門什么的,準備了很多毛巾。擁有強迫癥的她,這些毛巾決不能混亂使用。整理廚房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一個以前沒有注意到的死角。因為很久沒清理,都被油煙熏黑了,手一抹,厚厚的一層油污,怎一個臟字了得!
這是一定要清理的,還是狠狠的清理。但是前面說了,老媽有強迫癥,決不能亂用毛巾,它們各自有各自的專屬用途;即使是擦地的毛巾,老媽也決不允許拿來擦這塊臟的要死的油污。于是,感慨來了:“要是那塊破布沒有扔,豈不是正好用來擦這塊油污,擦完直接扔掉,也不心疼。可惜啊……”
我沒說話,聽著老媽在那感慨,好生無語。
這是其二。
再后來,老媽開始注重留下一些看起來廢了、沒用了的一些東西,以防需要的時候沒東西可用。當然,破布,也留了兩塊。
可是呢?
那兩塊后來留下的破布,以及經(jīng)此事件后有幸被留下的破舊物件們,還靜靜地躺在我家的某一個角落,不知何時才能被派上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