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贖與被救贖--《紅手指》

《紅手指》為東野圭吾"加賀恭一郎系列"的第7部。作品以一個女童的離奇身亡展開情節,逐漸走入諸多社會問題的背后,當抽絲剝繭撥開案件迷霧的最后,只剩下一個令人心碎的悲涼救贖……

故事的結局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故事發生在一個普通的日本家庭,50出頭的前原昭夫在下班路上偶然遇到一個正在焦急尋找幾歲大女兒的父親,當下心想:可能是走丟了吧。未曾想,當他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中,赫然發現那“走丟”的女童正出現在自家庭院中,并且已經失去了生命體征,而兇手正是自己15歲的兒子直巳。

惶恐之余,他打算報警把兒子交給警察,卻遭到妻子的百般阻擾。前原昭夫一邊在心里埋怨妻子的溺愛把孩子變成今天這樣無謂的樣子,卻又因家中都靠妻子打理,而孩子的教育問題自己從來沒有過問過,而感到自己沒有太多立場責罵妻子,并在妻子的阻撓下,打消了自首的決定。

最終,前原昭夫為了保護兒子和家庭,把女童拋尸到附近公園的男廁,回到家中和妻子商量下一步對策。警察很快就通過輪胎的大小和劃痕以及殘留在女童身上的草皮對比,找上了門。最終他和妻子決定嫁禍給自己年邁患了老年癡呆的老母親,還自認為母親如果清醒一定會同意以己身救親孫子的,然而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母親并沒有真正患了老年癡呆,只是為了疏遠冷漠的兒子和兒媳,為了體驗老伴同樣因為老年癡呆最后離世前的感受而假扮的。

母親利用癡呆用口紅把手指染紅,借此證明自己不是殺人兇手,也暗示兒子一家回頭是岸,然而在兒子發現母親的良苦用心之前,這一切被警官恭賀一郎洞察了,然而從他洞察一切開始,哪怕是在前原昭夫當著他面說謊的時候,他都沒有馬上揭穿,而是轉身對同是警察的表弟說了這樣一番話:“"刑警并不是只破案就夠了。什么時候破案、怎么破案才是最重要的。這個家里有隱蔽的真相,但不應該在苦察局的審訊室里強迫他們說出來,必須在家里,讓他們自己說出來。"這段被公認為本書中最經典的話,無疑是作者東野圭吾這位"人性偵探"最好的體現。于是,一場感人肺腑的人性救贖展開了序幕。

然而兒子并沒有察覺到母親的用意,仍然一味包庇兒子的罪行,直到警察來帶走母親前原政惠,當他看到母親拐杖上的名簽一一昭夫小時候親手做的送給母親的第一份禮物時,良知未泯的他才最終懸崖勒馬。故事中最諷刺的橋段莫過于,當昭夫的兒子直巳被帶到簽局審查時,一直閉口不語的直已平靜下來后說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都是父母不好。"至此,昭夫所謂的對孩子的保護和愛,終于得到了應有的回報。

回到警察恭賀一郎本身,他的老父親久病臥床,然而直到臨終那一刻,他始終都沒有露面過,導致表弟一家對他的不理解。直到老父親離世,他才坦言,這一切都是和老父親越約好的。父親不希望兒子看見或者記住他生命漸漸離逝,于是他選擇躲在暗處,尊重父親的選擇。

小說的主角也終于不再是偵探,而是人性本身。小說的重點也終于不是推理,而是對社會現實的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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