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孩子被暖氣嬌慣著,穿著厚厚的棉睡衣有些太熱,拉開衣柜,本來想找個薄些的家居服,卻一眼看到了夏天的亞麻裙子。也不顧皺不皺就這么穿上了,搭了一件灰色的襯衫,不管樣子是不是合著時宜。盤腿坐在床上,鋪展開的裙子上面是電腦,自己倒是覺得暖暖軟軟的了。
寫一篇文章的原因是什么,大多人會說是隨性的寫,寫作或者作家,這樣的字眼用起來還是不得當,我所知道的是,兩個小時前我對著手機對著電腦發呆無所事事就像一個大夢初醒的人,覺得自己是一個被剝奪了語言能力的三歲小孩,剛剛會咿咿呀呀地跟爸爸媽媽講話了,卻發現自己啞著喉嚨得了怪病,自己還不知道病在哪里。這種遭受了前所未有的質疑的時候慘淡的境況,面對word想不出任何一個字。其實面對電腦打不出字,高中的時候也有過,可高中的時候,拿起筆來寫得洋洋灑灑,關于電腦只是不習慣。而現在習慣了,也更加生疏了。去看了同齡人的博文,開頭大多是“xxx做什么什么的時候xxx怎么了”,心里暗自笑著用的果然是這種極易上手的開頭,就像被好多人用著的“多年以后他再...”的《百年孤獨》式開頭,蹩腳的模仿,我總是挑剔著這種文字處理。可我現在是根本不會寫啊,腦子里蹦過這樣唐突又理所應當的想法,對啊你還不會寫啊,你不會寫你笑個p啊!想到這一點的我深深恐懼起來,似乎自己犯了不得了的錯誤,不得了不得了,我還不如人家啊我連一個字都寫不出來啊。然后開始陷入恐慌。
關于現在關于未來,這首歌最近聽的很多。晚上的時候爸爸回家了,媽媽開車回來的,顯然他又喝多了。應酬這種事情,用一種極端的方式來說,是陪人喝酒喝到胃出血,爸就是這樣的,而當這種酒場上的來往變成了酒癮以至于再也戒不掉非得一瓶啤酒下肚才能安穩睡覺時,我同時對爸爸,和酒這兩種令我喜愛的事物產生了不適。我不喜歡,不開心。我想象著如果自己還生活在一個驕縱的年紀,恣意,任性,然而這一切又不可能。生活在變,我開始掌握了一些類似于你要得到什么就必須失去什么的生存法則,想得到的就必須要付出,親情愛情友情,情緒利益還有所謂沒勁的理想,都是這樣,無從辯駁。
我曾經很長一段時間把自己的笨拙歸咎于有人寵溺,之前我習慣于爸爸的愛,他似乎理所應當給我我所想要的一切,而這一切我只要拿文憑,拿獎狀,拿證書就可以替換一切,于是這種長時間的不平等交換在高三那年爸媽嚷著離婚時驚呆了我,心情無法平復以至于整整一個月無法正常學習,然后這場鬧劇在我當著爸爸客人的面摔了他的一只名貴酒杯作為結束。說不清楚是誰的錯,我沒有顧忌他的顏面,我甚至認為自己做的很正確,之后他向我道歉,幼稚如我當時還覺得自己獲得了即將成年時的大獲全勝。后來再想起這件事,就像是很小的時候我在沙發上看著電視睡著了,爸爸抱著我去臥室,明明抱起來的一瞬間我就醒了,我還偏要裝著睡,靠在爸爸肩膀上,感覺到他把我輕輕地放在床上再蓋好被子的安逸感。爸爸之后便是男友,我在眾多的形容詞匯中選擇了哥哥,這讓我自己也有些訝異,好像什么某先生之類的聽起來更合適一些,然而哥哥這詞我念著特別舒服,這讓不會撒嬌的我每說一句都帶了撒嬌的味道,卻總能達成所愿。我像是經歷另外一場不平等的交換,他為我做很多事,我只需告訴他我愛他,給足他面子,似乎這就夠了,然而遠遠不夠。有些事情爸爸不會說,但隔了血緣關系的便可以說出來,愛惜自己就是讓愛自己的人更好一些。我該明白的呀。
同樣跟隨寵溺來的,就是我看似順利的短暫人生,某賽落榜實際上真的于我而言是次打擊,當時可以淡然看過,喝杯咖啡買買衣服好像什么都可以過得去,但是心里明白過不去。看似順利的人生一旦被這樣的小挫折擊到,整個人就會變得矯情造作起來,逃避忘記,不寫文也可以變成借口,不相信是自己的問題寧愿相信是這個世界眼瞎了。
碎碎念,選了簡書就是因為它的簡單,從看到寫,也就選了這個博客吧,簡簡單單干干凈凈,只有文字沒有喧囂。把一些字放在這里,憑己懷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