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是理科生,純粹的理工男,沒有什么文采可言,以下都是非常簡單的文字,也就剛好可以把故事說清楚。
從初三到大三,七年時間。如果把愛情比作一場馬拉松的話,用七年時間也足以跑完全程了吧。但暗戀不是馬拉松,它是一場短跑,我明明已經(jīng)看見了終點而又不愿意相信它就是終點,最終只能是離終點越來越遠。
那是在初三的上學期,班主任調(diào)位置把我和她調(diào)到了一起坐同桌,在此之前我也跟很多個女生坐過同桌,但我怎么也想不到,這一任同桌會是給我黑白世界帶來彩色的人。
她,長相并不算特別好看,留著一個短短的齊劉海,如果要我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她應該是屬于可愛型的。而我,長相只能說是一般吧,那時候身高是170左右,也算是個高個子了,但腦子里只有學習跟電腦游戲,對班上那些所謂誰喜歡誰的八卦根本不感興趣,雖談不上屌絲,卻絕對算得上是一個不解風情的鋼鐵直男。
初一那會班上就有人跟她表過白,不過被她拒絕了,具體原因不詳。兩年時間里,我跟她幾乎沒有任何交集,不過她“女漢子”的形象卻深入人心,所以班主任讓我跟她做同桌的時候我內(nèi)心是有些恐懼的。不過也只是有些而已,畢竟在此之前我的女同桌里也有不少“女漢子”。
跟她坐了幾天同桌以后,我發(fā)現(xiàn)我太天真了,以我以前對“女漢子”的定義,那她絕對算是個鋼鐵女漢子,比漢子還漢子的那種!她說她不吃蔥,然后我就得給她把方便面里邊的蔥挑出來??!她說她喜歡吃葡萄干,然后甩杯燒仙草給我,讓我把葡萄干撈出來給她??!……你怎么不直接去買葡萄干啊……俗話說君子動口不動手,她倒好手口并用,只要惹她生氣或者不順從她的要求,那我手臂上就會多出一排排的牙印。(肯定有人會問我為什么不反抗,老鐵雖然我那時候是個情商低的鋼鐵直男,但怎么著也不能跟女生動手啊。)不過她買的辣條阿、小麻花阿、小雪糕阿……就各種小零食的時候都會分一部分給我吃,很會安撫“勞動力”嘛哈哈哈哈。
我也記不清我具體是什么時候開始對她產(chǎn)生好感的,不過大概就是這個時間段吧。我開始刻意躲著她,路上看見都繞著走的那種,簡直慫到了極點。心里卻在時時關(guān)注著她的一切,上課經(jīng)常偷偷的看她,隱身訪問她的空間,看見她和其他異性待在一起我會去猜測他們是什么關(guān)系(怎么感覺有點變態(tài)?_??)。好在是同桌,我有很多機會可以和她說話,初三那會我理科很好,也經(jīng)常給她講解題目,她往往拿那種非常簡單的基礎(chǔ)題來問我的時候都會被我罵豬腦子,這種東西小學生都會做;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我可以名正言順的“欺負”她。
我覺得她生氣的時候最可愛,也最能激起人的保護欲,而讓她笑起來也很容易,把手伸過去加一排牙印就能解決。當這種方法也解決不了的時候,她就會跟我冷戰(zhàn)上一天,畫上三八線,跟她說話也不會理我,因為不能越過三八線,我課間出教室只能通過后桌出去。但第二天早上一來,她又笑嘻嘻的跟我談論她最愛的左溢(她的偶像),合著前一天的事她就都忘了??
時間來到初三下學期,班主任重新調(diào)換了座位,我也就沒有和她再坐同桌;也再也沒有理由可以去和她說句話。我也不知道我這種好感到底算不算是真的喜歡,就更別談表白了。加上是初中階段最后一個學期了,大家都忙著考高中(我們那是一個很小的縣級市,全市就兩所普高,市一中是重點,另一所每年可以上線二本的人都寥寥無幾)。大家都是奔著一中去的,競爭很大,以我當時的成績大概在市一中錄取線上下,稍不留神就可能考不上的那種。
這一個學期雖談不上全身心的學習,卻也沒有再多想其他的事情。直到臨近畢業(yè),那天早晨她拿著新買來的校服(校服除了?;蘸蛯W校名其他大部分都是白色)讓班上的同學在上面簽名,她來來回回轉(zhuǎn)了好幾圈,上面的名字越簽越多也占據(jù)了越來越多的白色,我記得我是最后幾個簽名的,她拿著那密密麻麻的校服攤開在我桌子上,我隨便找了一塊空白處準備寫名字,她輕輕的拍了我一下然后指著校服的左胸口處說:“你簽在這,這里離心臟近。”
即使是多年以后的現(xiàn)在,當我敲出上面這句話的時候,我依然沒有弄懂它究竟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這絕對不是好感暗示。如果說每個人的心里都裝了一片海的話,我想大概我裝的是死海,而這句話卻足以讓一片死海也掀起千層巨浪。從這開始,我可以確定,我是喜歡上她了。
畢業(yè)那天,我們在KTV進行最后的狂歡,我這個人其實挺失敗的,初中三年沒有一個可以交心的朋友(不是同學不好,而是我這有些自閉的性格,不愛社交),所以我沒有唱歌也不會唱歌,沒有喝酒也找不到可以說真心話的人,全程透明人,偶爾尷尬的附和他們一兩句,但也算得上快樂。中途我去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正好碰見她,她穿著一身白裙子打扮得很好看,我看了她一眼,臉頰便開始泛紅,正打算快速逃離這個地方,她一只手扯住了我,然后移動到門口用身體擋住了大門,臉上帶著一絲有些陰險的笑意,壞壞的跟我說:“抱一下我,就讓你過去”,我這臉何止泛紅阿,瞬間燙的都能燒水了,然后非常不情愿的抱了她一下就走開了,其實哪里不情愿,心里簡直樂開了花。
中考成績出來,我考上了市一中,她也跟我在同一個學校,但是分在了不同班級,高一這年我偶爾遇見過她幾次,但也只是朋友間打打招呼而已,我們彼此以同桌互稱,最常用的聯(lián)系方式大概就是QQ空間里的互懟了。
高二文理分科,我選理她選文,兩個班所在的教學樓也是離得最遠的兩棟,就是這一年我跟她告了白,現(xiàn)在想想簡直就是蠢到家的告白。她當時挺震驚的,可能她也從來沒想過班上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甚至與班級有些格格不入的人會喜歡上她吧。她問我,“你不是不早戀嗎”,我回答說:“對啊,所以我只是跟你說我喜歡你,并不是想要跟你在一起啊”,我也不知道當初是誰給我的勇氣告了一次這么傻*的白,我都不好意思讓梁靜茹給我“背鍋”。她并沒有回應,其實也根本沒法回應,這樣的告白都不存在接受或拒絕一說。
之后高二到高三,我依然保持著這份暗戀,也可以說是放到明面上來的暗戀,唯一的不同就是開始做一些追求她的行為(好吧其實就是舔狗行為),那段時間學校和家里不準用手機,我就偷偷的用我媽的舊手機天天跟她尬聊,天天發(fā)晚安;送她我喜歡的千與千尋八音盒;做了很多手工楓葉書簽,挑出最完美的兩片送給她做第一份生日禮物(圖中兩張書簽是我大學做的,但樣子一樣);
拍下了學校所有的植物并P上了它們的名字做成了明信片,后來發(fā)現(xiàn)明信片清晰度不夠就洗成了照片送給她做第二份生日禮物(我前幾天翻到這些明信片,媽耶丑哭了,當時用了美圖秀秀一鍵P圖居然覺得很好看??!不過有一張也還是不錯的,圖在下面,右上角邊的字體就是我當時p上去的,一樣丑的要死);
還有送了她一個QQ號當做最后一份禮物,我還一個一個的給她解釋這些數(shù)字代表什么意思(我的媽呀!我腦子里裝的都是漿糊嗎?!(°ー°〃)這是什么神級無敵天秀操作??這情商簡直就是負數(shù));
印象最深刻的還是圣誕節(jié)那天,我買了一個薄荷綠顏色(她最喜歡的顏色)的保溫杯和半袋小零食,準備送給她,奈何實在太慫不敢去她所在的班級,所以假裝肚子疼向班主任請了第四節(jié)晚自習的假(我們學校只要求走讀生上三節(jié)晚自習到10點,第四節(jié)想上的話得自己申請,她也是走讀但不上第四節(jié)晚自習),我就騎上我的小自行車,先回了家一趟取走我媽的舊手機,然后一路狂飆騎去她家,騎到一半就下起了小雨(我他媽心里還想著再下大點,這樣就顯得我更有誠意??),到了她家樓下以后身上確實也是被淋濕了一大片,我就給她發(fā)信息讓她下樓,她看見我以后有些驚慌,然后我跟她說了一聲圣誕快樂,便把禮物遞給了她。沒錯,這一次我依然快速逃走了,她欲言又止最后跟我說了一聲謝謝。
現(xiàn)在想想,你有沒有為我這些無腦的行為感到厭煩呢?我想,應該是有的吧。
我就這樣做著這些想感動她到最后連自己都沒感動的蠢事,她也會給我回一兩張小紙條,紙條是托初中同學帶的,內(nèi)容是關(guān)于她近期的生活與學習狀態(tài),她說我這樣做很悲情也讓她覺得有些無奈,她還說要高考了讓我別花這么多心思在這個上面,男孩子不多讀點書怎么行。之后臨近高考,不愛刷題的我也開始刷起了五三,我媽怕我第四節(jié)晚自習下課回家太晚不放心,就給我配了一臺手機(不過這個時候我也幾乎不會去多玩了),我喜歡在每天晚上回家的路上戴上耳機聽輕音樂,最喜歡雨的印記(kiss the rain)還有千與千尋,我膽子很小,一個人需要穿過一個工業(yè)區(qū),再走上800米的小黑路才能到家,11點多路上幾乎也看不到人,現(xiàn)在想想多虧這些輕音樂,陪我度過了那一段終生難忘的時光。每天三點一線的生活非常充實,但偶爾也還是會去想她。
高考結(jié)束,我滿懷期待的準備正式跟她去表白,告訴她我想跟她在一起,但最后還是沒有說出來。在她送給我的畢業(yè)留言中寫著:你是一個非常好的男生,以后一定會遇見一個溫柔善良的女孩子。看見這句話,說心痛肯定是有的,但我沒有死心,卻沒有辦法也沒有理由再去靠近她。
高考成績出來,我過一本線十分,她考的比我差一點,沒有過一本線。她問我要不要跟她填一所學校,我說,不了……我知道就算填在一起我也抓不住她,我來到了省會長沙,她也填在省內(nèi),我沒有再天天給她發(fā)晚安,但每一個大小節(jié)日我都給她發(fā)了準點祝福。應該是大一下學期吧,我得知她脫單后,便連祝福也沒有再發(fā),之后沒有再去打擾過她。
大二這年,我以為我放下她了,兩個學期分別跟兩個女生表過白,均被拒絕。但這兩段卻很快便走了出來,我明白我還是沒有忘記她,反而很慶幸都是被拒絕,沒有人因為我而受到傷害,不然我真的就是鐵渣男了。
大二期末,因為早年的一個約定,我去了她的學校找她,這個時候純粹是以朋友的身份去的,也并未有任何非分之想(最后一點自知之明了吧)。見到她的時候,她還是穿著一條長裙,不過是磚紅色的,畫了一個淡妝,相比記憶中的她變得好看很多,不過臉還是圓嘟嘟的,依然很可愛。她帶我去吃了海底撈,跟我分享她最愛的番茄五香牛肉拌飯;去看了《我不是藥神》,說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和女生看電影呢,她被劇情感動的哭了一臉,而我能做的也只能是給她遞了一張紙巾;她還帶我去看了岳陽樓,我自己帶的學生證,她用的是她男朋友的,可以半價;后來去吃了烤肉,我們也說了很多話,說到了很多中學時的回憶,不過她好像都不太記得了。但她還記得我送給她的那幾份奇葩生日禮物,她說楓葉書簽做的很好看,但那些植物照片太丑了,很有特點,所以她也記住了。我還開玩笑的跟她說有機會給她重新拍一組好看的,她笑著說好啊。我說我以后想去大西北,去看看那邊的壯美風光;她說她也想去,我不知道怎么接話,多想說一句“那我們一起去吧”,可我卻沒有資格。
最后我打車去火車站,我跟她說讓司機先送她回學校,然后我再去火車站,她說不用了,那地方離學校不遠,飯后走一走還能減肥。我苦笑了一下,跟她說:“那我走啦,你到學校記得報個平安。”她說好,下次有機會帶我騎車圍著他們學校旁的湖環(huán)行,聽說得兩個多小時才能騎完呢。在出租車上她給我發(fā)了一張照片,是我參觀岳陽樓的時候她抓拍的一張黑照,我頓了一會,給她回了張冷漠臉的表情包。
大二結(jié)束的暑假,她去了長沙跟老師實習,我給她補送了一份生日禮物,兩個櫻花布丁,沒什么特點,還有一盒幸運餅干,每個餅干里面有一張簽語,都是我想送給她的話(沒有騷話,都是朋友級的正常祝福)。也是這個暑假她發(fā)了一條疑似分手的朋友圈。我沒有寫任何評論,也沒有去問她發(fā)生了什么;但心里是有點開心的。
大三上學期,她從外省實習回湖南,在長沙待了幾天,打電話給我叫我出去玩,特意提到還叫了另一個長沙的朋友,也是我們的初中同學。結(jié)果最后他沒來,我和她以及她的兩個大學同學一起吃了晚飯,再逛了一下市中心就回學校了,隔了這么久,我看見她還是那么的不自在。回到宿舍樓下10:58,差兩分鐘門禁,還好趕到不然得睡馬路了。
一個星期后我跟她正式表了白,我終于跟她說出了那句我想和你在一起,結(jié)果得知她并沒有分手(這樣犯賤的行為也只有我這種舔狗才做得出來吧)。我倉皇失措,尷尬得想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之后我下定決心要放下她,也放過自己,便刪除了她的所有聯(lián)系方式。
這些年來,她一直都把我當成好朋友,我卻沒辦法以朋友的心態(tài)去面對她,其實我知道她校服的左胸口空白處簽了好幾個人的名字,我也知道畢業(yè)那天她還擁抱了很多的人,而我也只是其中一個。但我一直都不死心,想要從她那得到一個拒絕我的理由,事實上哪需要那么多理由,一個不喜歡三個字,就足以粉碎我所有的希望。
暗戀真的像極了愛情,卻終究不是愛情。但花有重開日,生活還要繼續(xù),你說對嗎?
他們說愛對了是愛情,愛錯了,是青春,這就是我的青春,但我更覺得,怎樣愛,都沒有錯。這是一段讓我學會成長的路,我會成為更好的自己,既然已經(jīng)錯過了終點,那就大步向前,不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