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挑選了40篇歷史人物。
在修改過程中,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
不會改,或者說改不動...
五年前,三年前,甚至一年前寫過的人物,無論曾經(jīng)多么熟悉親切,在寫的過程中如何共鳴,夾雜了多少當(dāng)時的自我,以至于寫出來之后仍然意猶未盡,如今卻覺得一個個很陌生,連那些段落文字都不知道如何組合出來的。
這種感覺,就像一扇扇大門,開啟了,又關(guān)閉了,所有的記憶,感受,時光凝固在那一刻了,千百年前的歷史人物如此,三五年前的自我亦如此。
說到了自我,在另一端,佛家講無我相,道家講至人無己,其實,在寫他們的過程中,我也漸漸生起了這種感覺,放下自我,讓他們降臨,借用文字作為載體來描述,好像才符合自然的境界。
顯相,是從無到有的文字堆砌。
隱相,是從有到無的身心剝離。
受制于文字本身,“顯相”和“隱相”的表達不夠精準(zhǔn)。
我想說的是,寫歷史人物的文字也好,感受也罷,文字和感受背后的東西更重要,更永恒,再如,我的土蜂蜜銷量多寡,你的職位升遷高低,他的頭銜稱呼長短...,不執(zhí)著于從無到有的堆砌,而要去觸摸從有到無的玄妙。
出現(xiàn)了,是一種凝聚。
消失了,是一種吸收。
這種玄妙,是無中生有的那個“無”,決定著此生擁有的那個“有”,繼而,沒有有了,沒有無了,沒有相了,沒有我了...,太上忘情也好,致道忘心也罷,人會變得像水那般,或奔涌,或平緩,或凝結(jié)成冰,流進方池子時是方的,流進圓池子時是圓的,下流成瀑布,上騰為雨云。
無形無相,自然而然。
這個思路有用嗎?好像無用。
這個方向有意義嗎?好像有。
寫了兩百多位歷史人物,輸出的不怎么好,輸入的卻還行,當(dāng)我看到那些五光十色的人生,不由自主的會琢磨意義在哪里?完美的公式模型又在哪里?
這些琢磨,融入到歷史人物的寫作階段,從張養(yǎng)浩,酈道元,到蘇武,仆固懷恩,再到杜畿,嚴(yán)子陵,從皮囊五官到精氣神形,從史籍的展開到經(jīng)籍的驗證...,這種對于意義的不斷琢磨,導(dǎo)致如今無從修改了。
就像,人無法同時踏進兩條河流,不同時期的他們和不同階段的我,都凝固了,我們站在河流兩岸,時光流淌,殘蛻不動,好比懷念十八歲的自己,這不叫刻舟求劍又叫什么,白費氣力而已。
你,和過去的你沒有多少關(guān)系,和未來的你卻關(guān)系重大,凝聚,剝離,再凝聚,再剝離,時光是一種線性疊加,成長卻未必。
哦,好像扯遠了。
因為,自己不斷地在變,上一篇人物寫完了,和下一篇卻沒多少關(guān)系,一個個新人物,一點點新琢磨,逐漸朝著空的方向變了,只有空了,才有更大的騰挪空間,容納更多甚至矛盾的事物以及觀點。
也只有空了,才能剝離到極致,觸摸到了萬法歸一的奇點,原來公式模型關(guān)乎“心性”二字,反過來再凝聚出皮肉,人生經(jīng)歷只不過是件衣服,外表五光十色,內(nèi)里冷暖自知。
這個方向,應(yīng)該是沒問題的,寫的時候大門敞開,寫完了悄然關(guān)閉,凝固出了一個個當(dāng)下,再去琢磨下一個人物,只是受制于自己的思悟水平,他們的心性夾雜著我的心性,多少也影響了讀者的心性。
草蛇灰線,伏脈千里。
鼓勵贊賞,感激涕零。
說到了心性,說到了空,那就再胡說一些。
嗯,這篇就歸于遺忘已久的胡說系列吧。
科技和工具發(fā)展至今,那些混沌領(lǐng)域依然讓人癡迷,比如,年初的九紫離火運傳遍網(wǎng)絡(luò),這才到了年尾,好像就沒有多少人說了。
大到天地,或許存在著無數(shù)扇門,比如風(fēng)水大師掌握了一套密碼,我們尋常人看不懂,只會刷臉來開機付款,而不會夜觀天象,好在氣象局解決了這個問題。
科學(xué)技術(shù)可以破解自然,宿命、福禍、運勢仍然蠱惑人心,從這個角度來看,我們更像是只站在了食物鏈的頂端,其他未必。
如果,將人類的各個時代比作一個人,原始部落是嬰兒期,奴隸階段是童年期,封建階段是少年期等等,文化、文明、政體都在迭代成長,那么,絕大多數(shù)人就像小蜜蜂,存在的意義是讓蜂巢滿滿當(dāng)當(dāng),蜂群物種延續(xù)。
不同之處在于,小蜜蜂好像是簡單的繁衍,和恐龍時代比起來,除了一波波的生死交替,只是體型上的變化比較大,我們?nèi)藚s不同,除了復(fù)雜的七情六欲,還要推動時代的車輪滾滾向前,必須滾滾向前。
聽著很冰冷,卻又何嘗不是?
大概是過于冰冷,人從敬畏天地到神話宗教,吸收了哲理思辨以及德育教化,逐漸創(chuàng)造出了漫天神靈以及三世因果,究竟是造物造人,還是人造造物?
這一套體系,或者說是學(xué)問,為人所用,亦為人所困,很難單純地歸于精神信仰還是三百六十行,卻產(chǎn)生出了極大的借鑒價值。
假如不信,人如砂石草木,飛禽走獸,而已。
假如全信,因果福報,命中早已注定,而已。
似信非信,沒有準(zhǔn)則,還不如不信或者全信。
滄海橫流,信或不信,都會飄向一座只屬于自己的燈塔。
小到你我,在歷史長河里猶如塵埃,在天地自然里好似螻蟻,同時卻也蘊藏著無窮無盡的能量,不然,煌煌二十四史里何來那些列傳人物?
或顯或隱,或成或敗,他們能夠青史留名,在同時代的億兆人中被揀選,定然是因為在某個方面,或多或少,推動了時代的車輪滾滾向前。
這些,恐怕不是信命能夠解釋的。
我們達不到他們的高度,卻可以借鑒他們的公式模型,不同的心性,在不同的情境階段,或駛進港灣,或漂向漩渦,組合出了五光十色的命運。
看不見的心性,看得見的外物,相匹配則為福,不匹配轉(zhuǎn)為禍,如果將時間軸拉長,再將內(nèi)外合并,誰也逃不掉最后的審判,天道,不虧。
《陰符經(jīng)》:天性,人也,人心,機也...
修心性,信心性,全信,堅信。
大概,這是唯一的道路吧。
與君,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