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好了下午返常,早餐后上午就在村里轉轉,想去買一些時鮮的果子。
梅雨季,連續兩天陰雨,天氣晴朗的時候,整個茅山山巒都被云霧繚繞著,陽光偶爾猙獰,大地很快變得干爽,空氣中濕度增大。
我記得剛從西北回到江南時,最怕的就是這梅雨季節,因為衣服總也干不了。
我記得剛到這個城市的時候,有一個同學的父母親很喜歡我,聽說我租房子,就把他家里在鐘樓區北港的房子免費給我住,待我如同親人一般。
我的叔叔,在這所城市舉足輕重,卻從來沒有善待過我,用盡了父親母親給予的錢財,卻沒有給我們安排棲身之地。
那是一段灰暗的日子,可于我并不算太糟糕吧。我并沒有因為衣服干不了而討厭梅雨季節,也許是因為戴望舒先生的《雨巷》吧。
南方的梅雨季就是這樣的,仿佛空氣都可以擰出水來,太陽一次次讓水份蒸發,天空一次次將雨水落下,混沌的世界如同籠屜一樣。
大自然真是奇妙,也許這也是一種平衡吧。
昨晚,在竹林散步,知了的叫聲很有節奏,不緊不慢,不像門前樹上的,叫起來連續不斷,感覺煩躁不安。
竹林邊的大樹上,趴著一只知了殼,知了已經脫殼而去,到了哪棵竹上,不得而知,知了的合唱里肯定有它的聲音,來世界走一遭雖然短暫,努力過就好。
從科學角度講,知了是無知覺的,可是是否真的?。?/p>
一個人在輪回里反反復復,有多少痛苦就會有多少快樂,有多少歡喜就會有多少憂傷,哪里躲得過呢?
人尚且如此,何況一只小小的知了?我在嘆息它的命運不能自主,其實,難道我們就能自主嗎?不一樣被命運裹挾著在輪回里沉淪!
山邊有農戶在售賣油桃、李子、新的桃子也出來了,楊梅幾乎要下市了。
先生喜歡這種脆脆的李子與桃子,欣然買了些,施施然往酒店走,老朋友王鎮長約我們午餐吃農家自制的菜肴。
果然菜肴不負所望,草雞湯噴香透亮、香干馬蘭頭、響油鱔糊、韭菜炒餅、紅燒寨橋老鵝、小湖籽蝦、南乳南瓜藤,說實話,菜品非常好,對了,還熬制藜麥、松仁、小米、薏米粥,先生覺得這種日子也很好。
回來的時候依然看見路邊有農家在建圍欄,山里的種植很不易,需要提防野豬、野兔和猴子的侵擾。開耕一塊土地本來就不易,有收獲就需要呵護,望天收,往往血本無歸。
就好比我家花園,也曾經種植過一些新鮮蔬菜,可惜成活率及品質都很一般,倒是對門的做貴金屬回收的孫老板一家,他的親家很會種菜,經常會送一些萵苣、莧菜、茄子、長豆角過來,我讓阿姨婉言謝絕,因為我們沒有什么可以用來交換,難為情的。
阿姨說,人家非要送,所以我常常還是會有這些新鮮蔬菜吃,我只能買一些水果送過去,慚愧的很。
尺有所長,寸有所短,我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