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平安和鐘理斌畢竟在大城市生活久了,這個小縣城沒有什么吸引力,早上兩人吃了早飯,去超市買了些干糧和禮品,就驅車做家訪去了。
山中公路雖然不寬,但是車也很少,偶爾有會車的時候,司機會主動在一個路面稍寬一點的地方停下讓對面車先過。
足足開了兩個小時,總算到了要去的村子,村里房子房頂大部分是小青瓦,墻體是用磚砌成的,有些抹了白色石灰,有些沒抹露出紅磚的本色。也有個別是木板墻樹皮頂。村落里沒什么人,能看見的就是一些老人和小孩。
問了幾個人李新貴家在哪里,都是搖頭,后來一人才說可能是李豬兒吧,給鐘理斌指就在那上邊。總算找到了一周沒去上課的孩子的家了,他家還在山腰上,房屋是那種木板墻樹皮頂的,房屋的周圍用大石塊混著泥做了一塊平地。
找到李新貴時,這孩子剛背了一個背篼從山上下來,背篼里裝的是一些菜。
“鐘老師,您怎么來了?”李新貴看到老師,趕快放下背篼。
“怎么沒去上學?老師都很擔心你。”
李新貴低下頭,小聲說:“老師,我可能上不了學了!”說完聲音有些哽咽。
“出什么事了?”
“我爺爺病了!”
“那你爺爺呢?”
“在家躺著呢!”
“帶我們去看看!”
李新貴卻站著不動。
姚平安一直觀察著男孩子,應該剛過了變聲期,已初現男子漢的喉結,衣服雖然舊,但是洗得干凈,心底對這男孩子的印象給了個滿分。
姚平安見李新貴不動,自己推門進去了。
后邊,李新貴嘴唇動了一下,想要阻止又不好開口,只好跟著進去,鐘理斌跟在他身后也進去了。
房間倒是挺寬,家具著實簡陋,一個灶臺一張木制飯桌四根長條木凳子,再無其他。
“豬兒,哪個來了?”里間傳來蒼老的聲音。
小伙子臉一紅,奔進里間:“爺爺,是我老師來了。”
鐘理斌和姚平安對視一眼,點點頭,擰著東西進去放在床邊。“叔,聽說您病了,我們來看看您。”
老人想要坐起來,可身子太虛,坐到一半又無力躺下去了,李新貴趕快給爺爺背上墊上枕頭。
姚平安說:“叔,你不用起來,我是鎮上的副鎮長,現在主要抓鎮上的農業致富的。但是我懂醫,讓我看看你的病好吧。”
“怎么好意思啊,真是作孽!還要耽誤我孫兒讀書,有愧于祖老仙人啊!”
姚平安抓住老人的手,開始給他把脈。
鐘理斌在還是李敏時的上學期間也學過把脈,后來沒用過,也基本荒廢了,此時他崇拜地看著姚平安。
姚平安兩只手的脈都摸了后,眉頭皺起,思考了一會,說:“老人家,你這是肝病,我給你找點中藥熬起來,喝了會舒服一些的。”
“謝謝你了,也別浪費藥了,我聽人說過,肚子脹得這么大已經活不了多久了。要是能多開點安眠藥就好了,死了也免得拖累我孫兒。咳咳咳咳”
李新貴給爺爺喂了點水喝,然后喂了他一顆藥。
老人不咳了,踹著氣斷斷續續對鐘理斌和姚平安說:“這屋子太臟了,你們出去吧。真是不好意思,我睡會兒。”
鐘理斌出來后問李新貴:“你剛才給你爺爺喂的什么藥?”
“止痛藥,爺爺告訴我每次他咳嗽就給他喂一顆。”
李新貴把木凳子端到外邊,三人一人一根凳子坐在外邊。
“你爸媽呢?家里還有別人沒?”
小伙子把頭埋在兩退中間,不說話。
姚平安坐到他身邊去,拍拍他的背,說:“不想說就算了,但是別逼著自己。”
一時間三人都不說話,只有山上各種鳥鳴聲,空氣中夾雜著絲絲香甜,若不是氣氛不對,唱支山歌才最應景。
李新貴終于抬起頭來,說:“我爸媽在景市,他們在那里收廢品賺錢,奶奶已經去世很多年了,我還有個哥哥,倒插門去了外鄉,嫁出去的不管娘家的事情,現在只有我一個人陪著爺爺。”
“你爸是獨生子?”
“不是,我有三個姑姑,都嫁了。大姑姑來過一次,看了一眼就走了,說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二姑姑前年生病去世了。小姑姑家還有一個癱瘓在家的婆婆,她家很窮,可她那么忙那么困難也來陪了爺爺一天給了爺爺拿了一百塊錢。”
鐘理斌又問:“你爸媽知道爺爺生病了嗎?”
“他們知道,回來了一趟,說這病治不了了,只能在家等死。”小伙子最終沒忍住哭泣了,但是還是把想說的話哽咽著說出來:“他們給我留了幾百塊錢,到外村有藥店的地方買了止痛藥,爺爺痛就要吃,然后他們就走了。”
姚平安說:“他們那么放心你?”
“他們有啥不放心的,我才一歲他們就出去賺錢了,爺爺帶我和哥哥,我10歲的時候,哥哥出嫁不對,哥哥結婚后就我和爺爺兩人生活。他們每年就過年回來。”
話說完了,小伙子又把頭埋進了兩腿。
“知道爺爺生什么病嗎?”鐘理斌問出來時也覺不好,瞟見姚平安搖頭,但已經說出來了。
李新貴說:“我也不知道,爸媽只說治不好了,村里老爺爺說是肝病,要傳染的,所以也沒人肯幫忙。”李新貴語氣很是無助。
姚平安拍拍小伙子的背說:“他們不懂,是肝病,但不是他們認為的那種要傳染的肝病,知道吧?你爺爺肚子里有腹水,是肝腹水,不傳染。”
李新貴眼睛一亮:“那是不是我爺爺還能救?”
姚平安真不忍心打破這孩子的希望,說:“可以治,至少要上縣醫院。你把你爸媽的電話給我,我和他們說說。”
李新貴剛剛燃起來的希望瞬間破滅,說:“算了,給他們說也是白說,爺爺也不會同意。”
“你怎么知道是白說,也許他們回心轉意了呢?”
李新貴抬頭看著遠處的山,說:“那天他們走的時候,我問他們說你們就不怕你們老了我不養你們嗎?你們猜他們咋回答的,他們說養你就沒指望你養我們,現在城里有養老院,我們現在就存錢以后在那里生活去,養你這么大對得起你了,你爺爺死了你就該自己出去打工養活你自己了。我說法律規定要養到18歲,我才16歲。我媽說她再給我兩年生活費。然后他們走了。”李新貴深深的嘆口氣,繼續說:“我平常看到別人的爸媽抱著自己的孩子親啊親的,好羨慕,有時候有同學的爸媽來學校看同學,我在旁邊恨不得我就是那個同學。”
小伙子不說了,眼淚卻順著臉龐往下大顆大顆的滴。
姚平安攬過小伙子的肩膀,讓他靠著自己。
美女醫生變身男神(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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