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路過府學胡同,上午九點,天氣依然燥熱,不過還有三天立秋,前天的一場大雨洗刷了天空,古都的晴空很有秋天的高遠意味了,正值暑假,旅游的團不少,可他們都拼命往景點擁擠去,并不注意眼下最美的是胡同。
北京的胡同四季都是美的,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陰冬有雪,北京的胡同每條都有故事,隨意走幾步就是王府名人故居革命遺址,每條街都散發著獨特的氣質,有的雍容中透著謙和,有的樸素中透著威嚴,像久居皇城根下的人久了也自然有了不怒而威的氣質,皇城的大氣滲透進市民的平常生活,浸然出了獨特的古都氣質,一顰一笑都散發著滄桑,舉手投足都訴說著故事。
偶遇文丞相祠,第一次得知文天祥抗元被俘是被關押在元大都(北京,因為還有元上都,忽必烈是在元上都稱帝的,元上都在現在的內蒙古自治區錫林郭勒盟正藍旗草原,曾經稱霸世界的蒙古帝國就發源于此,元中都位于河北省張北縣饅頭營鄉,是忽必烈的孫子元武宗所建,由外城、皇城、宮城依次相套的三重城組成。元朝有四大都城,其中的一個哈拉和林在今蒙古境內,窩闊臺曾在此建都,當時也是繁華的世界大都市,大半個歐亞都處于這座都城的權威統治下,蒙古士兵從戰爭所到之處搶掠到的奇珍異寶,數不勝數,大概這更像傳說中的黃金天堂,后因內戰而衰落,特別像探春所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堡壘要從內部攻破,“可知這樣大族人家,若從外頭殺來,一時是殺不死的。這可是古人說的,‘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必須先從家里自殺自滅起來,才能一敗涂地呢!”,哎呀又扯遠了),囚禁于兵馬司土牢近四年。
我們所熟知的鏗然之《正氣歌》就是寫于獄中。1376年,明洪武元年后人在文天祥被囚地附近修建祠堂,1984年10學始對外開放。院內一棵遒勁有力的古棗樹,傳說為其手植,凝神注視,樹皮成石灰樣灰色和深褐色,在驕陽炙烤下依然葉茂果實,很容易生發樹猶如此的感慨。
樹干向南傾斜,后人臆想象征著文天祥“臣心一片磁針石,不指南方不肯休”的精神,我覺得這有著牽強,不過我總覺得樹是有靈氣的,與人的心意有相通,也許它在傳遞某種精神也未為可知。
不過令我更驚奇的是文天祥也是江西人,江西廬陵人,是歐陽修的同鄉,王安石也是江西人,這個鐘靈毓秀人杰地靈的所在,書院眾多,文化昌明,何時更重游呢?
參觀完發朋友圈,有人說想不到實用主義盛行的南方,南官竟然比北官硬氣多吧?死心眼啊。
我想了下回答,可能是從小受的教育不同的影響,他在吉安白鷺洲書院從師名儒歐陽守道,而且在身為童子時見到鄉里祠堂所供者都是歐陽修、胡銓這些謚號忠的人,少年立志,“沒不俎豆其間,非夫也!”,人的一生就是青少年時候夢想的隱喻和延續,終其一生不過是為了實現年少時候的夢想,最執著最純真的來自本能的呼喚,這些早已被寫進了我們的潛意識和生命密碼。生命太短,覺知最重要。生命就是初意識的延續啊,珍惜最初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