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你一壺酒,溫熱這世界——讀《施主,請留步》
文/方木魚
方清平的書里有著一股濃濃的仗義、直爽、實誠氣兒,當然,如果你仔細聞,也能聞出一股酒氣。譬如封面上那句話,頗有些古代小說演義的味道:唯名山能留仙住,是真傳只說家常。下面的一句,說得足夠真誠:紅塵萬丈,光怪陸離,一本歪經,獻給所有花錢買書的人。
你怎么也想不到,他的書竟然會這樣開篇:最近總有人給我打電話,“聽說老畢那事兒了吧?你留神吧。”因為他們知道我口無遮攔,為了抖響包袱兒,不該說的有時候也說。
說相聲是一門手藝活,方清平明顯是個技藝高超的手藝人。據他自己的說法,混跡江湖三十余載,說過相聲,做過編劇,當過演員。這樣的人,玲瓏通透,遍嘗人情冷暖,放在人堆里,絕對是人精的那種。這種人,隨便抖摟點什么出來,都夠普通人消化大半天。
方清平在自序里聲稱“我有病”,在我看來,他似乎病的不輕,用“化驗室的哥們”的話說,就是“真的離死不遠了”。在我看來,這個結論顯然是輕了,能夠想明白這么多事情,怎么著也該是死過一回的人。
他的書,特別接地氣。讀他的書,會有一種錯覺,你會感覺這個人就坐在你對面,“吱”,來一口小酒,給你嘮半天,又或者,你感覺他仿佛就在客廳的電視里說相聲、演小品。
方清平身上有很濃的江湖氣。所以他把第一章命名為江湖奇談。你聽他給你聊舞臺上那些奇聞異事,比如他被人用槍口指著說相聲,比如他們排錯馬屁,比如他們被人轟下臺,比如和觀眾打架,比如出錯,種種糗事,在“死過一回”的方清平看來,都可以用一句網絡流行語來總結:天空飄來五個字,那都不是事。你聽他講自己的從藝經歷,有艱辛,有虛榮,有名利,你看著他一步步進入電視臺,混入影視圈,闖關東給本山傳媒寫劇本,里面更多的,是灑脫。
最平實也最動人的是第二章:天地友親師。你看著他一點點把自己的內心的真情、感恩、愧疚,混著那些曾經鮮活或者依然鮮活的面孔一一倒出,他寫黑哥的死,他寫趙家三代和自己的師傅,他寫自己的妻子和前女友,他寫演員孫濤對他的恩情,只有記憶最真實,告訴我們那些冰山下面的故事。
最有趣也最出彩的是第三章,方清平把這一章命名為活著,因為活得出彩,所以寫得出彩。他寫自己一醉二十年,在相聲圈,“方清平,那是真能喝”。他談到自己的酒友,談到自己的吃貨精神,吃喝二字,在方清平筆下,有了神來之筆的味道。他居然也會寫到車和房,如果不是有那么多的實話在前,你很難相信,明星也會有普通人的煩惱。
他在年輪那一章里寫故鄉,憶童年,這是多么珍貴的回憶啊。他在四十不惑那一章里里寫到打架、借錢、作秀,這該是多么痛的領悟啊。
以前人們形容戲子,說是“在別人的故事里,流自己的淚”。讀方清平,你會從他身上看到自己和身邊很多人的影子。
恰如書名所說:施主,請留步。是的,百忙之中,請留步,關注一下這個有故事的人。感謝他,用一顆敏感的心,溫暖這個蕪雜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