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班,從擁擠的地鐵來到辦公室,正在看資料。忽聽到某人又在義正言辭教訓公司新來的小女孩,“你簡直丑得像我一個整容整失敗的朋友!”
可憐小姑娘,無緣無故挨頓罵。此人卻翹著他的蘭花指,聳動著他那穿著蕾絲的小肩膀,顧盼生輝,神采飛揚。
十點鐘開會,一大桌子人都在,他指著那小姑娘,斜挑著眼睛,嘟著嘴,十二萬分不屑的教訓她,“你看你又丑又土又沒錢”。姿勢之夸張,語氣之輕佻,狀似跳梁小丑。小姑娘明顯被傷到了自尊,沒說話,我在旁邊實在看不下去了,不由質問他一聲,“她怎么就丑了?”原本是想有個人說了,他會收斂一點,不料此人毫無知覺,扭扭他的腰肢,還我一句“別個自己給我說的她丑”。
面對這樣的人,我突然想起了魯智深拳打鎮關西的畫面。
說起來,這是我參加工作的第二年,兩年來認識了不少同事,還真沒一個比得上此人的,為方便稱呼,就叫他小G吧。其實寫真名也無所謂,不過不用真名少一些麻煩。
小G第一次出現在我的文章中,就是我提到的那個莫名其妙要我請大家吃飯,然后說我“怪不得身邊沒什么女性朋友的”同事。他喜歡涂朱傅粉,把自己當女人打扮,其實這沒什么,招人惡心的是,他十分夸耀自己的同時,習慣萬分作踐他人。
為了方便記憶,這里我先講第一個細節。
小G的嘴唇上有一顆黑痣,不知道大家能否想象出,一個男人涂得鮮紅欲滴的紅唇上,閃現著一粒黑乎乎如腫的黑痣是一種什么感覺?反正就算不丑,也應該談不上美吧,當然這是人天生的印記,我們是沒資格吐槽的。我也確實從沒有說過他不該長這顆痣,更加從來沒私下討論過。
小G的奇葩之處就在這里了,他連他長了這顆痣都要吹噓,說他長的這顆痣是多么的福氣,多么的榮華富貴。然后就借此攻擊他身邊的小姑娘,說他是多么的命苦,多么的窮。
Excuse me,你吹噓你自己隨便吹,拜托你不要自我良好的指點別人好么?
在公司有個活潑開朗上進也還蠻漂亮的女孩,姑且叫D妹吧。D妹目前已經離職,這是前提。某天辦公室閑聊聊到了D妹,小G一臉得意洋洋的說“我就是要把她拖到起,就是不要她,她那么丑。”同事大姐說“那你這不是害她么”,他用他一貫的優越感語氣答曰,“才不是,我是在拉高她的生活質量。”
當時情況是這樣的,大概就是D妹目前比較失意,同事姐姐開玩笑,說既然小G和D妹關系這么好,要不干脆拯救她,兩人在一起得了。沒想到小G真是給點顏色就開染坊,一幅D妹目前沒人要,死皮賴臉纏著他的嘴臉。動輒對方長得丑爆了,好像他發了多大的善心,吃了多大虧才和D妹玩,只要他動動手指頭D妹就跟他走,只要他搖搖頭D妹就掃地出門一樣。
而事實上,有目共睹的是,在他們的友誼中,經常是他吃D妹的,用D妹的。吃虧的是D妹,他還要以一種自以為是的樣子點評,“你這個不好吃,你這個不好用,你好丑!”。D妹用他的純真善良包容著這個二逼,換來的是他更加的自以為是。從他的嘴里說出來的,D妹無非這樣幾個字——矮丑挫窮。從他的嘴里表達出來的,永遠都是他在給D施舍。言行舉止厚顏無恥極矣。
我一直堅信一個人對待他身邊的人的惡意程度,反應了他真實的修養。一個人對待他不熟悉的人的惡意程度,反應了他僅存的修養。我覺得從一個人不經意間的惡意里,能真正看到一個人的善意,或許我的這種判斷并不怎么科學,但它用到小G身上,幾乎屢試不爽。
前兩天因為要打印海報,我把他設計的海報拷貝到九樓打印,圖是他用PS做的,好像是兩張圖放到一個圖層里,可能對于熟悉PS的而言,這根本就不是一個技術問題。然而不巧的是,打印公司那個小妹,根本不懂圖層這個詞,打印不出兩張。而我也不懂,模模糊糊傳達了他的說法,最后小姑娘依舊沒轍,讓我下去請他重新換一個格式。
他當然是不費吹灰之力,可是邊弄邊翻著白眼,不損死人不到家的道“連這么個都不懂,簡直豬到家了,不如早點走人。”他當然是連我帶小妹一起罵的。
只是不懂而已,有必要這樣挖苦?
我們九零后可以說是接觸信息最豐富的一代,我相信在這樣一個知識爆炸的年代,每個人隱藏的天賦都會被開發。這是最好的證明寸有所長,尺有所短的年代,你不過是因為你所學的技能恰好是別人的盲點罷了,有什么值得驕傲的呢?
最近他還有幾件事給我留下了極深刻的印象,友情提示,這幾件事有那么一點點重口味,看官一定先做好準備。
某天(工作日的任意一天,因為實在記不住是星期幾了),我們的小G同事扭扭捏捏去了一趟廁所,然后回來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咋咋呼呼開口如打機關槍:
我給你們講噢,廁所里有個人邊拉屎邊哼,把我給笑死了,哈哈哈。
說完就當眾表演,學著類似于便秘的痛苦呻吟。緊接著,他,他居然拉起幾個同事,去廁所偷聽!
把別人的痛苦當做自己嘲笑取樂的素材,關鍵是這種惡性傳播,作為旁觀者,這個時候我真正直觀感受什么是“三人行,必有我師,擇其善者而從之,擇其不善者而改之”。
然后就是有個周三早上,我正在寫東西,整個辦公室忽然響徹著他的驚呼。
“哎呀,好臭!你竟然在辦公室吃大蒜你是吃了多少大蒜,簡直臭死了”。具體言辭可能有出入,但當時他那表情和渲染力,拿個奧斯卡終生成就獎都是屈才。皺著眉頭,手握一本小冊子呼呼狂扇,指著他的鄰桌女生“你不要靠近我,辦公室吃大蒜,太臭了!”(其實后來證實女生不過是吃了一個加了蔥的包子而已。)然后他提醒其他同事,“這個人今天在辦公室吃大蒜,太不尊重人,太破壞工作環境”,當然這是的潛臺詞。
就是在他的極力烘托下,辦公室倏然陷入一種尷尬,大家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空氣中仿佛真的彌漫著某種惡臭。女生幾乎是沒有聲音的小聲咕噥,意辯解沒吃或者沒吃多少。
我抱著并非英雄救美的憤怒態度爆發了,嗆了他幾句,說吃個大蒜有什么,整個辦公室都沒聞到就你聞到了,一直嗶嗶有完沒完。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因為欺軟怕硬,好歹總算沒喋喋不休,辦公室難得的回復到安靜祥和的辦公狀態。
說到這里,我想起來之前在網上看到的一句話,叫“有些人真奇怪,我只是用他們對待我的態度對待了他們,他們就受不了了”。
其實人真的很自私,他們對“忍耐”這個詞的理解,遵循的邏輯常常是你要忍耐我的一切,否則你就是沒修養。可是他們幾乎從來沒認真意識過,別人憑什么忍受你。
舉個例子充分論證一下吧。我想擠過地鐵的人,應該對那些汗臭狐臭的氣味都比較排斥。也多多少少埋怨過地鐵里怎么這么臭,這么熱。
我如今有一個習慣(并不是為了自夸這個習慣有多好),那就是無論我趕一趟什么樣的車,我絕對不匆匆忙忙,不跑進去。為什么呢?你跑,你就會發熱,你就會喘氣,就會出汗,就會不舒服忍不住在車里敞著衣領扇風。事實上要是觀察地鐵,你就會發現這樣的人和行為,比比皆是。本來就擁擠的空間,只要這樣的人有兩三個,他們的熱量激發,汗水滲透,周圍人的襯衫立馬濕透,于是躁動,不安的情緒擴散,地鐵越來越不舒服。
這是破窗效應的另一種衍生。我總是在想,如果坐地鐵的人,每個都斯斯文文,清清爽爽慢慢悠悠,那地鐵盡管依舊擠,空間肯定會舒服許多。我常常在地鐵里看到一些人,自己蠻霸的擠進車內以后,高聲大嗓站著不動,十分不耐的對外面以及旁邊的人抱怨“不要擠嘛,不要擠嘛”。
而附近其他的人,也是木訥地站著或是麻木玩著手機,起哄似的跟著喊。他們似乎忘了自己是怎么進來的,也好像以為這樣喊兩聲就真的不擠了。
我以為這是最負能量的人,因為他們同時抱著唯恐天下不亂和得過且過的麻木態度。也正因如此,我在坐地鐵時,絕不表露任何急躁和不滿,而是嘗試彬彬有禮,淺淺微笑。
無論狂風下雨,我從不闖紅燈,無論起得早了或是晚了,我都保持著幾乎準確的上班時間,這樣我從不擔心遲到,十分平靜舒爽的到地鐵從不出汗發熱。
是的,我也曾是一個抱怨地鐵環境的人。可是我最后變了,既然我已經感受了不適的難耐,為何還要傳遞不適呢?我覺得這就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顯然小G不是這樣的,他從來不知道轉變,他只會將自己的不適轉移成大家的不適,從中獲取快感。
道德是一個自省的過程,它關乎很多復雜的原因,但還希望自己能逃脫更多貧富,得失的陷阱,讓自己的道德變得趨于好一點,而不是一味抱怨別人,討厭別人,而又一面做著被人抱怨,被討厭的事。這個過程任重道遠。
不過話說回來,有些改變,不光只是自省就足夠的。就像這個小G,短短相處半年,從他口里,他的父母親戚,朋友同學,除了現任的領導,幾乎沒一個好的。他雖然也炫富,表示自己哥哥姐姐爸媽多有錢云云,但更多的都是在損他身邊的人多low多齷齪。
他細節詳實的在眾人面前挖苦自己的朋友是怎樣怎樣做鴨子;說自己談的男朋友給他花了多少多少錢,是個傻逼,他想甩了他;說我們這些同事丑,窮,土,嘲諷我們我沒見過世面,吃得多長得胖。他永遠是這樣,在并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十分正式的把自己高高往云里面捧,把你狠狠往泥里面踩。處處暴露自己的嘩眾取寵和毫無感恩之心。
今晚我看到一個小故事,說武則天信佛,在位時曾要求百官吃素。一個叫張德的官員喜得貴子,違禁宰羊宴請同事。有一個叫杜肅的人酒足飯飽后,私藏一塊羊肉向武則天告密。次日朝會,武則天將那封告密信交給張德說:卿今后請客,還是要小心一點,那種前頭吃了你的好酒菜,后而一轉身就去告密的小人,就不要請了。
人類社會從來不會因為那些愛憎分明的人而顯得丑惡,丑惡的是那些情商對不起心機的跳梁小丑,不自知又自以為是。
這篇文章,獻給你,小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