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苦難


在晴朗的日子里

我不提苦難

苦難已被陽光

消解在來襲的路上

但仍會有細微的

粉末撲向我

每當我

一口

又一口

喝著咖啡時

那種苦澀的快感

就是它們

穿過身體的痕跡

在電閃雷鳴的大雨天

我同樣

不提苦難

我聚精會神

又心驚膽顫地

舉著自己

生怕一松手

就會掉進深淵里

我甚至沒時間抬頭

看清楚

苦難的模樣

在長夜里

我與孤燈,長卷

三人同歡

窗外隱隱的風聲

像是苦難

在遠遠的地方哀嚎

那些青銅般的文字

發出冷冷的光

讓所有的苦難

都會退避三舍

還是在夜里

在睡去之前

有時候

我會躺在床上

側耳細聽

黑暗中

苦難

就像身下

海洋里翻滾的浪

它們

一層層翻上來

離我愈來愈近

又一陣陣退下去

遠走他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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