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吃到,爹第一次試種成功的稻谷碾的大米,興奮、喜悅、滿足,這是爹第一次嘗試種水稻,居然成功了,原來我們的質疑、擔心都不攻自破了,當我往家打電話告訴他米飯香噴噴時,爹在電話那頭開心的笑了。
我們村里是沒有人住稻谷,爹從年輕到現在總是愛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他做了很多好笑的事情,以至于我們對他的創新都有“狼來了”的感覺。沒有想到,六十五歲的爹,這次成功的成了村里第一個嘗試種水稻的人,并且成功了。
我原來也是不相信他的,因為他給我們太多的失望。如今我們已經不把他作為我們的家長看待了,更多時候,我們已經成了他的家長,對他說的事情討論定奪,沒有想到他這次如此執拗,不讓他做,他就偷著嘗試。
我們有一塊土地,因為地勢較低,種玉米總是被淹,爹心疼,就琢磨種水稻,不怕有水了??墒侨缃裎覀兌疾辉诩?,好的地塊都種不完,讓他把土地承包出去,不愿意讓他太辛苦,他不舍的,就是這塊連年被水淹的地,長不長莊稼,對他也是寶貝。對我們來說都已經無所謂,他和婆婆健健康康已經足夠,即便是他們不種地,也會讓他們生活的很好。
爹很是執著,自己悄悄騎行車跑到范縣去考察學習,來回一百多公里,回來開始實踐,我們看反對無效,都只好任他折騰,反正只要他開心就好,因為一輩子他也閑不住,任他玩好了。
忙碌的生活讓我們早已經忘了此事,以為最后也是不了了之,沒有想到前幾日大妹送來一袋子米來,說是爹讓捎來的,他親自種的,剛剛下來的新米。
后悔當初對爹的極力反對了,原來他是個一直有夢的人。不管人到了多大年齡,做自己想做的事,做自己想做的人,按自己心意生活,也是值得肯定的。
爹老了,也無需太辛苦了,五個孩子都已經成家立業,叫最小的孩子都已經過了而立之年??墒撬珊茫笥小袄象K伏櫪,志在千里”的感覺。很多時候“壯心不已”。
前幾年熱衷于打工掙錢,近兩年覺得婆婆身體欠佳,不出去打工了,也是不會閑著,今天給別人蓋蘑菇棚,明天給人家刨山藥,反正是閑不著,以掙錢為快樂。
原來總怕他累到,不愿意他辛苦,可是讓他閑著他不開心,索性讓他隨心所欲吧!畢竟也是有追求的人,都實驗了很多事情,也實驗了大半輩子了,何苦停止他探索的腳步。
“老天不服苦心人”。爹這次成功的學會了,水稻種植,讓我們一直種玉米的村里長出了水稻。
即便長勢很好的時候,我也沒有看好爹的嘗試,讓我想起爹在玉米地里種紅薯的笑話,紅薯是沒有接,紅薯葉子還是長得很好,我們還是飽了口福。只是不是爹預期的紅薯,而是它的葉子。
我雖然只是在老家呆了四年,可是親見,和聽說很多爹的事情,都是常人無法想象和理解的,他永遠有一顆善良、簡單、幼稚的心,他總愛做些不現實的夢,一個想法,他都能放大成夢想,而且深信不疑。
只是很多事都以失敗告終,他的人生前半生是失敗痛苦的疊加,只是從另一個方面,他也算是人生的贏家。
他有不離不棄的妻子,即便他荒唐事情做盡,婆婆極力撐著風雨縹緲的家,讓他玩累了有家可會。懂事的孩子,雖然條件極其艱辛,還是培養了三個大學生,五個子女都已經脫離農村生活,各自在城市有了自己的小家。他自己身體健康,心態良好,六十多歲,反而又搞起事業來,還成功的種出了稻谷,讓我們吃上了他親自種的大米飯來,從某些意義來講,他還是蠻幸福的。
米飯香噴噴,爹爹要翻身,自此讓我們對他刮目相看,他原來是個失敗的探索者,如今確實我們成功的爹,孩子們喜歡的爺爺。
為了慶祝爹的成功,我們也鄭重的進行了第一次試吃,用最原始的方式烹飪,把米飯放到盆子里,在煮飯鍋里蒸。
米熟了,孩子們也放學了,我們告訴她們這是他們爺爺在村里自己種的稻谷,是村里嘗試種稻的第一人,孩子們都開心的笑了,覺得她們的爺爺真是厲害,女兒拍照留念,兒子急著要吃,果然是與眾不同的大米飯,一碗有故事有夢想的大米飯,果然香噴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