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要為兒子而辭掉工作嗎?
璇(化名),不僅長得漂亮,身材更像模特。璇的事業心很強,她不想呆在家整天帶孩子。所以孩子不到兩歲,璇就到了一家私企上班,常常加班。璇的父母對孩子照顧入微,但孩子不論多晚,一定要等媽媽回來,才肯安睡。先生對此有意見,一直要求璇辭掉工作回家帶孩子,或者找一份朝九晚五有雙休的工作。
璇愛兒子,也愛手中的這份工作。她不知道如何選擇,找到了我。
“你期望的工作、生活狀態是怎樣的呢?”我問。
“有一份不用加班的工作,多點時間陪兒子。”
“你已經知道怎么做,還困惑什么呢?”
“這份工作,我好不容易贏得了老板、同事的認可。已經做到了這么高的位置,到一個新單位再從頭來過,心里不太情愿。再說,到新單位被提拔后難保不加班。位置越高,責任越大,我身邊的高層經理好像沒有不加班的。”
“現在的單位有沒有可能滿足你這方面的需求?”
“絕對不可能。我能理解公司,這個行業本來競爭就強,其它公司加班更厲害。 ”
和璇簡短的對話,我了解到, 在兒子與事業之間,她想同時兼顧的可能性不太大,所以她需要有所取舍。取什么,舍什么,在于她個人,我作為教練,只能引導她看清利弊。于是我問,“維持目前的現狀,帶給你的好處與壞處是什么?”
“好處是工作上,我會備受老板的器重,委以重任。壞處是兒子需要我的時候卻見不到,這對他的健康成長非常不利。我不想兒子在沒有我陪伴的日子里長大。老公現在已經對我有意見,長期下去,我們的夫妻關系會惡化,后果就難說了。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結局。”
“我聽出來你不會為了工作,而犧牲孩子的成長。這一點肯定嗎?”
“肯定。”
說到這里,璇的態度已經明確:要多點時間陪兒子。既然兒子和事業兩者兼顧不可能,她的選擇要么是找一份不用加班的工作,要么在家全職帶孩子,正如她的先生所要求的。顯然,璇需要暫時放下事業一段時間,那么她放不下的原因是什么呢?
璇告訴我,再從基層工作做起,或者在家全職帶孩子,沒了事業,感覺自己挺沒價值的。再說整天呆在家里,和外界脫節,跟老公說不到一起去,他會不會在外面找小三?自己不工作,沒有收入, 萬一老公變心,自己和孩子將來怎么辦?
從這里可以聽出璇放不下的理由有二。第一,沒事業,感覺自己挺沒價值的;第二,擔心老公變心。所以,接下來的教練目標就是圍繞這兩方面而展開,目的是引導璇看到自己想法的局限性,從而轉換思維能心甘情愿地放下。因為一次教練只針對一個問題,所以我從事業這一塊兒先問起,“你認為‘沒事業就沒價值’,不如你說說事業是什么。”
“當然是指在職場上干出一番成績。”
“如果一個女人把相夫教子作為喜歡的工作,孩子調教得品學兼優,家打理得有條有理,溫馨幸福,這算不算事業?”
“這……我從來沒這么想過,應該算。不過這是老一代人的做法,那個年代的女人沒受過什么教育,地位不高,除了相夫教子,沒什么選擇。現代的女人都受了良好的教育,不會這么想。”
不管時代如何轉變,女人對幸福家庭的渴望從來沒有改變。我告訴璇,我曾經有一個同事瑪格麗特,非常有才干。她在單位 20 年了,工作兢兢業業,但多次拒絕被提拔的機會,而一直安于她的文職工作。為什么呢?她說,“家才是我真正的事業。職位高,責任重,壓力大,會影響我的家庭生活。”
“你的兒子值不值一百萬?一千萬?甚至更多?”我又問璇。
“當然不止這個數,我的兒子是無價的。”
“如果兒子是無價的,”我說,“花時間和精力把兒子培養成德才兼備對社會有用的人,這樣的媽媽是沒有價值的嗎?”
“我懂了,教練。”
我補充說,有人甘愿呆在家中相夫教子;有人相夫教子的同時,在職場干出另一番事業,這都無可厚非。但是當兩者沖突時,就要權衡,什么是對自己最重要的。我以前的同事克萊爾生孩子前,在一家美國公司做到營運總監的位置。為了孩子,她辭職來到了我們單位,從基層做起。她看中的是我們單位靈活的作息時間以及我們部門可以在家上班。她說高職位沒了,以后還有機會找回來,但孩子的童年沒了永遠也找不回。
“我清楚了,就是擔心老公以后變心。”璇說。
“擔心,能不能阻止老公變心?”
“不能。”
“擔心帶來的好處是什么?”
“想不出好處,倒是壞處一大堆。弄得自己疑神疑鬼,老公老說我瞎擔心。”
“既然一點好處也沒有,是什么讓你不肯放下呢?”
“現在能放下了。可是,放下擔心,也不代表老公就不會變心,對嗎?”
是的。我告訴璇,誰也不能保證愛心不變。既然擔心沒用,不如常問自己:“我可以怎樣讓自己成為一個魅力而智慧的妻子?”這樣的問題會將你引向尋找方法,而不是徒勞無益的擔心。幸福家庭離不開順服與舍己的愛。以此為追求的方向,常用上面的問題自我教練,你會摸索出適合于你的家庭幸福的方法。
像我最初和教授妻子辯論一樣,璇不解地對“順服”和“舍己”提出了一連串的疑問。我以自己的經歷現身說法引導璇,至少給自己一個機會試一下,看看會發生什么。
28
移居法國:丈夫變了,妻子如何順服?
走遍愛爾蘭,看過不下上百套房子。看上的房子,本來長期無人問津,突然總會有人跟我們竟價,一次又一次,價格被哄抬到比原售價還高。難辨真假的我們,受夠了這種賣房把戲,決定放棄愛爾蘭而到法國買房。
法國土地肥沃,氣候比英國、愛爾蘭好。花兩年時間學會法語,住在一個氣候宜人的地方,我們認為是值得的。而且安的朋友就住在法國,一想到我也能從一個小鄉村飛向世界各地,簡直太浪漫了。很快我們買下了看中的房和地,夢想成了真,我和浩的興奮可是沒有持續太久。到一個語言不通的國家,這個決定是對的嗎?等待我們的將是什么?
當然,我們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預想了各種困難的對策,唯獨漏掉了為我們的關系準備良藥。實在是覺得走過了這些年的風雨,我們的關系沒那么脆弱。現在想來,我有點太過自信和樂觀了。
很多英國人在法國過著自給自足的田園生活。浩認為有共同愛好的人,應該有共同語言。他興奮地告訴我,在法國一定能交到更多朋友。于是一到法國,浩就加入了當地英國人組織的小農場主俱樂部,每月參加聚會。眼見他每次興沖沖地去,悶悶不樂地回,我直納悶。浩告訴我英國人不停地抱怨法國這不好那不好,越聽人越沉。我想不通,既然不喜歡法國,為何又在這里一住就是 10 年、20 年呢?
抱怨像瘟疫一樣會傳染的,沒多久,一向樂觀的浩也加入了抱怨的大軍。更沒想到的是,我成了他發泄不滿的對象。他埋怨因為我才搬來法國,要是去愛爾蘭,就不用學法語,不用填寫法國人沒完沒了的文件。明明是兩個人共同的決定,現在變成了我的錯,我當然不干。身為教練,給人照鏡子的功夫還是有的,我照得浩無處可逃。但是他死不認賬,我不由分說一頂“不敢擔當”的帽子就給他扣上了。
說不過我,浩又對我只顧工作,不幫他干裝修和農活,埋怨個沒完沒了。家里如何裝修,買什么家具,如果浩看上我不喜歡,他又是一通牢騷。唉,什么“舍己”、“順服”,還有夫妻溝通的藝術,這會兒我們統統扔掉了。反正是互相指責,誰也不放過誰。
有一天,我工作太忙,不肯跟浩出去買東西,結果他一怒之下,將家中的電器,包括他自己的兩臺手提電腦砸了個精光。我不敢相信愛了這么多年,說話從來心平氣和的男人,怎么變成了怪獸?是我以前沒發現,還是他生病了?
浩一定也為自己的舉動嚇壞了,在客廳里來回走,自言自語,“我怎么會失控呢?我怎么會失控呢?”跟著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耷拉著腦袋走到我面前道歉,說可能是這段時間沒吃藥,導致反應過度了。
從來沒見他沮喪成這個樣子,我信了他的話而心軟了。再說從前的我比他好不到哪兒,發脾氣時砸書扔筆的事我也干過,于是安慰他說,“東西砸壞了,我們可以再買。只要你人沒事兒就好,別再怪自己了,我原諒你。”
滿以為浩會感恩于我的原諒而從此有所改變,我還是錯了。我建議他去看醫生,他馬上發怒,說該看醫生的是我,一口咬定是我變了。我們之間互相厭棄到,說話都懶得看對方一眼。我干脆把自己關在辦公室,從早忙到晚。我用盡方法讓自己保持正能量,但是心中少了愛,我說出來的話和寫出來的文字,已經少了往日的力量。
我為自己不能把家事和工作分開而懊惱不已,而浩也提出把房子賣掉,我們分手算了。若不是絕望了,浩不會輕易說這種話。
記得搬來法國前,中介帶我們看了一棟房。房主是一對英國夫婦,在那里住了 10 年,但倆人的關系卻走到了盡頭。從花園、菜園、果園到房中的每一件擺設,美到讓人一見鐘情,是什么可以拆散這么溫馨的一個家呢?
“我們不會像他們一樣,對吧?”我問浩。浩的回答更讓我堅信這樣的事情不會發生在我們身上。萬萬沒想到,不用 10 年,一踏上法國的土地,我們這么多年苦心建立的關系就走到了盡頭。
真的走到盡頭了嗎?
別看我做了這么多年的教練,幫助別人解決問題,很少被難倒。但對自己的家庭問題,這會兒卻毫無辦法。和浩一樣我看不到希望,這才想到了我信靠的上帝。我開始害怕,是不是上帝在懲罰我?我沒有聽他的話。他不讓我們貪戀財富、名譽地位,而是要效法耶穌基督,活出圣潔、公義、良善和愛,做到榮神益人。可我卻和他討價還價,祈求他滿足我的田園夢,我就不再追求世俗的享受了。唉呀,如果他不同意,完全可以攔阻我,為什么讓我得到的同時,又這么懲罰我呢?他是不是拋棄我了?
對于上帝的敬畏,頓時超過了家事的攪擾,我絕望地流淚。還能向誰求助呢?恐怕只有教授的妻子了。我拿起手機,這才看到一個叫安弟的中國留學生給我發來的短信。安弟是在英國的教會認識的,他已經畢業在倫敦工作,我們有半年沒聯系了。短信說,“上帝愛你。”跟著有一段經文“你們要將一切的憂慮卸給上帝,因為他顧念你們”(彼得前書 5:7)。安弟說他已經為我禱告三個星期了,剛才禱告時有個強烈的愿望就是告訴我這句話。再沒有什么比這句話能給我安慰了,我覺得整個人被愛包圍,就像小時候被母親抱在懷里那樣溫暖,連淚水都是溫暖的。“不能再不聽上帝的話。”我要求自己。
可是從哪兒做起呢?我撥通了教授妻子的電話。她耐心地聽我數落浩,沒插一句話,等我說到沒什么可說了,她輕聲問:“你還愛他嗎?”
“我愛以前的浩,現在的他變了。”
“你說他變了,他說你變了,你還愛他嗎?”
“我說不清楚。”
“我給你念箴言 31 篇‘才德的婦人’,你要耐心聽,”教授妻子說,“才德的婦人誰能得著呢?她的價值遠勝過珍珠。她丈夫心里依靠她,必不缺少利益,她一生使丈夫有益無損。……能力和威儀是她的衣服。她想到日后的景況就喜笑。她開口就發智慧,她舌上有仁慈的法則。她觀察家務,并不吃閑飯。她的兒女起來稱她為有福,她的丈夫也稱贊她,說:‘才德的女子很多,惟獨你超過一切!’ ……你能讓自己成為那個才德的婦人嗎?”
“我……”
“浩不信上帝,我知道你不容易。”
“是啊,要是他信上帝,肯舍己,我們之間就不會有這么多矛盾了。
偏偏他那么固執,根本不聽人說。”
“他聽誰說?你若做不到順服,活不出耶穌基督那份舍己的愛,他
怎么肯聽,怎么能信?”
“我要怎么做呢?”
“讀經、禱告、去教會,親近上帝,你才有力量舍己地愛。有了舍己的愛,夫妻間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你覺得浩很多事沒做或者沒做好,能不能看哪些你可以做,自己動手去做呢?我們搬家的時候,墻都是我刷的。國外的工具齊全,很多裝修活我們女人是可以做的。”
“好,我先做做看。”
我想成為“才德的婦人”,把我的家救回來。我之前的上司就是這么一位才德的婦人。在單位,不論是對上對下,對內對外的關系,她處理得恰到好處;她富有遠見,開發了不少新項目,等國家新政策出來時,我們的項目剛好跟上政策而拿到了充足的資金,這樣別的部門在裁員,而我們部門卻不斷擴充。在家,她是出了名的賢妻良母,把家收拾得很漂亮,還有她做的甜品好吃極了。她和愛人同是我們單位的高管,大家都說他們是幸福的一家子。
從前我的家也是幸福的,我要把幸福找回來。(本文首發于www.wrencoaching.com,版權歸任衛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