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長夢還多,我一定還會想起你
“你要做一個不動聲色的大人了。不準情緒化,不準偷偷想念,不準回頭看。去過自己另外的生活。你要聽話,不是所有的魚都會生活在同一片海里。”
這是和Z同學認真說完再見后傳給我的短信,我沒有回復。
倒退到4年前的夏天某日黃昏,我們第一次見面。更準確的說是我第一次見Z同學,接過他手里的飲料看完那天落日之后,就在偶爾的簡訊和問候里把各自淹沒在期末考試里。
最后一次見面依然留在了炎夏。Z同學說要是想見他,風里雨里也會來相見。我說萬一會有不期而遇呢?
在學校打點完畢業事宜后,他送我去車站。我坐在校車靠窗的位置,他就在我旁邊,一路我們都被無盡的沉默吞噬。被畢業的迷茫和結束學生時代的不舍以及對Z同學無法言語的情緒等多種心情撕扯著,我第一次主動擁抱了他并把這些心情全部揉碎在了那個擁抱里。
從第一次見面至分別期間,我聽聞了無數人對他的認可和不辭辛苦的成為他的說客。我應該是有想過自己被那些說客說服的,或者期待過被說服之后的悸動和害羞的。
但僅僅是此時的我認為彼時的自己有過這些想法。
今天下雨。喝著優樂美的時候想起Z同學――我還捧著自己泡的優樂美去赴過和他的約會;我們還在跨年的那個晚上和一群人嗨到天亮并看著他替我擋下無數杯酒;我感受得到他同我說話時語氣里的試探和謹慎。
其實,現在才懂Z同學好像做了我不成熟愛情觀里的犧牲品。在我最不相信愛情的時候、在我看過幾場傷害后、在我堅持理想主義的當下他成了我強大抗拒力之下的炮灰。而這些,通通變成了難以啟齒的抱歉。
整個大學時代看著那些癡男怨女,我一度很偏執的以為戀愛是一場自討苦吃的修行。看著他們在愛情里垂死掙扎和摸爬滾打、為愛哭為愛笑的樣子簡直讓我心煩意亂。而Z同學卻說:“萬一我能把你所謂的悲劇變成喜劇呢?”幸好當時我執念夠深。
……
而這些,全部留在了彼時――被小馬哥定義為“混蛋歲月”的彼時。就像整個在校期間我都將學生證保存的完好無損,卻在畢業的那天丟在了學校。有人說:注定你會有遺憾留在那里。
而那些被稱為混蛋年齡的時間還真是神奇!催著城市換了新的流行、催著無話可說變成無話不說、催著稚嫩變成成熟。我們,一樣被催著成長。當聽著手機的另一邊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幽默的時候、還是以大男人的姿態教訓我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的時候、拼命嘲笑我身高體重不達標的時候、訓斥我時間觀念差且拖延癥晚期的時候、責備我感冒的次數比衣柜里的衣服換的還勤快的時候,我想起一句歌詞:手機里你的疼惜,是耳朵里的陽光。
比起退后時間,我更喜歡我們現在的狀態。可以毫無顧忌的把對方當成朋友,波瀾不驚的談愛情、想未來、想象對方另一半的模樣、聊目前工作生活和心情。兩個月前我們通話了一個多小時,聊天話題毫無察覺的從學生時代跨越到大人世界。好像他本身就具有說不完的正能量,后知后覺的發現Z同學本身就是個溫暖的人。
“未來道路長且曲折,人總得前行。”說完這句話時候我們雙方陷入了沉默,片刻后他說正在和一個短發女孩試著交往,感覺挺合拍的挺合適的。又是沉默。之后我開玩笑的說:終于有女生管你了,祝你早日活成深閨怨夫的樣子。他回:彼此彼此!
Z同學,你不知道的是:在無數個蟲吟如泣、夜涼如浸的夏天傍晚,我和朋友聊起舊事舊人的時候總會想起你。以朋友的身份。
或許,某個盛夏又相遇,笑著說完好久不見之后再見。
所以Z同學,夜長夢還多,我一定還會想起你。請保重自己,千萬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