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你,只是年少時的一場夢啊

文/進擊的二兔君


“我帶你走。”

W向我伸出手,“我們就在一起,永遠不會分開”。

這一刻,我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手根本不受控制,眼看著就要搭上W的手了。

“砰——”

大朵血花在我手臂上盛開。

“W!”

我睜開眼睛,冷汗涔涔,原來只是夢啊。

W是我的高中同桌,也是我曾經最喜歡的男孩。

我飛快地爬下床,給閨蜜發了消息,“我夢到W了,他說帶我走永遠不分開,你說這個夢是不是說明我們兜兜轉轉這么多年,現在要重新在一起了。”

“你的薄荷糖?那你趕緊聯系啊。”

我點開他灰色的頭像,翻來覆去的改了好幾遍,最終發出去一句,“你還好嗎?”

頭像依舊是灰的,可我知道,他會回復的。

Chapter 1

閨蜜是知道我們之間的故事的,W是我的曾經的同學,也是“同桌的你”。在高中為了分數和排名競爭激烈的環境下,他以插班生的身份從天而降,因此單調的生活里八卦就多了起來——他家有錢有勢,他學習差,是花錢進來的還是找關系進來的。

我對他的期望可能更高了點,記得他剛進我們班的那天,我正趴在桌子上和瞌睡蟲戰斗,同桌在我耳邊大叫一聲“來帥哥了來帥哥了",我立馬像是捆了一大束竄天猴似的跳起來,結果走進教室的男生只能算個干凈,對于常年沉浸在二次元各式美男中的我,誘惑力大打折扣。

日子一久,生活又被各種習題試卷淹沒了,漸漸的沒什么人再提起插班生這個話題,而他也正是定居了我們班,因為跳脫的性格和班里男生打成火熱一片,大概是因為班級氣氛的原因,更多的人喜歡學習好又有點幽默的男孩子,這樣才符合滿大街校園言情里完美男主的樣子——手指纖長、笑容干凈、成績優異、品德無暇。那時候外班女生評選的兩大級草都是我們班的男生,就如同我之前描寫的那樣。

可W呢,每天張揚灑脫的不忍直視,老師點名的重點對象,上課的問題答不出來,跑去打籃球比誰都積極,班里課間休息時學習的人也一大片,永遠都看不到他的身影,放在我們班是特立獨行,但是跟大多數男生一比,只能算是泯于眾人。

可我們之間有了那么多故事。

一次放學,因為老師拖堂而到校園空無一人,他一個人迎著夕陽跑過操場,嘴里唱著不知名的歌兒,那么愉悅的調子,那么恣意的青春。我站在操場邊上,一瞬間覺得什么學習好手指長都比不過這樣的背影和歌聲,這才是十六七歲該有的樣子啊。

那天W沒回頭,而我站在那里看了好久好久。

Chapter 2

那次以后,W和我突然開始熱絡起來,有時候經過他身邊,他會跟我聊上幾句,對于這件事我實在是有點懵,一直暗自猜測是不是那天在我癡迷的時候就看到我了?每天滿心歡喜的猜測,暗戀的心情就這樣洶涌而來,小心翼翼的守著呵護著,少年的感情最單純,每天只是看一眼W心也能怦怦跳到小鹿亂撞欣喜若狂。

十六七歲的我,尚還沒有成長到今天這樣水火不侵的臉皮,加上“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的情懷,總覺得暗戀是一件甜蜜又悲情的事。想起來以前在寫《暗戀桃花源》劇評的時候看到過這樣一段話:

我想,這就是暗戀,黑的酸楚的東西,不能傾訴不能化解的東西,像一枝藤子纏繞在心里,歲月在走,他就隨著歲月盤繞生長,他長不成樹,也開不了花,但始終青蔥茂盛,讓一生都有綠意,永不荒蕪。

我以為我和W的關系以后大約一直如此了,卻在這時候迎來了一個轉折點。

我們成為了同桌,在無需住宿的學校中,同桌可以算得上是最近的距離和最親密的關系。于是我在忐忑中度過了一整個上午,老師講了什么我統統不知,明明平時和W也有交流,那一天的我卻像個啞巴。

W有一雙特別漂亮的眼睛,明亮的像天上的星星,睫毛振翅如蝶,身上有淡淡的香味,或許是因為不愛學習又家境良好的緣故,笑容永遠無憂無慮,說話帶著點沖天的少年人的勁兒。

羞澀過以后便坦然了,喜歡的男孩就在我身邊,我高興都來不及,一點都不舍得所有的動作表情與時間都浪費在羞澀上,和所有的同桌關系一樣,我們會趁著老師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傳個小紙條,八卦一下新聞或者身邊,也會談自己的故事。W是個很細膩的男生,帶一點點小孩樣的撒嬌,喜歡綠箭薄荷糖,和他跳脫的表現大相徑庭,他的字很漂亮,對生活的態度也好的令人發指。

因為被吸引,所以總是看他的眼睛,漸漸的總覺得他看我的目光也熱烈起來,“眼為情苗,心為欲種”,大約如此吧。

高二那年的六一,我們第一次交換了禮物,我想要棒棒糖他送我了一整盒泡泡糖,他想要德芙巧克力,說因為那有不同的意義。

然而遲鈍的我并不理解那一塊巧克力的意義。

而我呢,把泡泡糖小心翼翼地放在家里,像癡女一般,吃一塊是“I like you”,再一塊是“I like you not”。

寫到這里,就很想插一句詞,“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記得有一天課間他趴在桌子上埋頭補覺,上課鈴響了他還沒醒,眼看著班主任快進來了,我趕緊推了推他說老師來了,他手一揮很不耐煩的樣子。

那會兒年輕氣盛,他這么一個動作我就火氣上頭,暗戀也不顧了,好脾氣也沒有了,現在想來,不過是因為我喜歡他,恰巧他也喜歡我,所以兩個人行事都有些任性。

其實W在下一秒就清醒了,不過班主任已經站在講臺上了,他硬是一句話沒說,我的余光中他什么動作都沒有,火氣更勝。

過了一會兒,一張紙條和一盒薄荷糖就遞過來了,紙條上他漂亮的字寫著,“我是困糊涂了,對不起,別生我的氣了”,之后是一個大大的笑臉。

下課我丟了顆薄荷糖在嘴里,舌尖被薄荷的清爽辣的疼了好幾遍。

一點都不好吃,可是W喜歡,想了想,還是把薄荷糖收好了。

高二會考過后,我和閨蜜終于松了口氣,趁著周末去了臨近的城市放松心情,一個小時的車程,九塊錢的火車票,一大早就踏上了別的土地。

到了目的地,卻接到W的電話,閨蜜清楚我暗戀的心情,電話里他問我在哪里,要不要出去散散步。那一瞬間我愣了,有點懊惱為什么跑到這個地方來散心,在閨蜜的擠眉弄眼中忍痛告訴他我在哪里。

我和閨蜜拍了一圈照,看了電影,至今記得是《孤島驚魂》,剛走出影院就接到W的電話,心里凌亂如麻,既然今天一定見不到,那聽到聲音也只是安慰吧。

安慰就安慰,我按了接聽鍵,他卻問我在哪里,他已經到了。

這個驚喜比一百部電影來的要令人激動,我長大的城市不像是廣州,出個門花在路上的時間動輒在一個小時往上,一個肯坐一個小時火車來另一個城市找我的男孩子,說出去誰都會起哄“在一起”的。

可是我們最終沒能在一起,哪怕我們喜歡的那么深,吻的那么認真。

Chapter 3

高二的尾巴上,學習任務愈發重了,在這樣緊張的氣氛里,W也有了努力學習的勁頭,拋開一周六天的課程,他說想要星期天和我一起做作業

我記得特別清楚,那天W穿著藍白條紋的短袖,一條白色的短褲,小清新的不得了,兩個人一起寫作業效率奇高,一下午不到的時間就寫完了。

“還有點時間,我們做點別的事情吧。”

“五子棋吧,我以前都沒有下過。”W說。

不會五子棋?天吶,這太讓我驚訝了,這已經是最常見最簡單的棋了,難道真是因為家境優渥的緣故,在其他人還玩著大哥大的時候,他就已經用ipad了?

他再次拿出了他撒嬌一樣的語氣和神情,大女子的心態頓時泛濫成災,一拍胸脯,我信!我教你!

第一盤棋他輸得一塌糊涂,我有點得意的看著他,結果告訴我人生最容易峰回路轉、樂極生悲——我只贏了一盤棋。

因為有了長睫毛,他的側臉特別好看,我說你等我。

他乖乖坐在那里,西北的天一年四季都晴朗,陽光時時都特別明亮,我拿起相機咔擦一聲,把他的笑臉留了下來。

作為交換,我把我的照片拿出來跟他分享,有我穿著花裙子一去不復的時光和剪了短發假小子的模樣。氣氛輕松愉快,我問他,“你怎么不會五子棋呢?”

他笑的有點燦爛,“我有心臟病,來咱們班之前我都在看病,沒什么時間玩這些。”

我錯愕的看著他,心臟病?韓劇?這么嚴重怎么還可以笑的這么燦爛?

他把領子拉開了一點,一條紅色的傷疤幾乎延伸到鎖骨,“別害怕,現在我已經好了,才做的手術,安了個心臟起搏器,多虧了它,醫生說我能活到四十歲。不過,我感覺挺對不起我爸媽的,他們明明可以過得很好的,可是為了我的病。”說到這里,他聳聳肩,“都過去了。”

明明是生死攸關的大事,W,你為什么可以說的這么坦然和輕松?我無法想象他這樣跳脫的一個人,以前只能安安靜靜的對著病房,我很想告訴他,我想和你在一起啊,不管時間有多長。

那天他離開時,我吻了他的睫毛。

他看著我說,“我還想要一下。”

心情雀躍無比。

Chapter 4

那以后我和W的關系悄然發生了質變,每一次的對視都有著甜蜜的小心思,上課我們一邊專心聽課,一邊偷偷拉著手,仿佛一牽手就是一輩子了。

可惜那時候尚在早戀的范疇,哪怕也有同學偷偷談起了戀愛,也不敢幸福的旁若無人。

我和W的座位靠著窗戶,一抬頭就能看到湛藍的天,有一次,我抬頭還沒看到天,先看到了他的臉。

嘴唇上的觸感輕軟如羽毛,他的吻帶著他的味道,濃烈的讓我措手不及。

現在回想起來,W真是有霸道總裁的潛質,而那個吻,是令我沒有一絲一毫反抗余地的吻。

那一天,我羞澀的不敢跟他說話,而他似乎也被自己的舉動嚇到了。

可惜好景不長,在我還沒理清我們之間關系的時候,他就因為搖搖欲墜的成績被調到了別的班。他搬走書桌的那天早上問我,“你會想我嗎?”

我什么都沒說,因為我想說的是,你一定要努力學習調回來。

可我沒有,在他走出教師門的時候,心里特別特別難過,以后也能天天見面,可是要是他的同桌是個像我一樣可愛的女孩子怎么辦?

Chapter 5

他調走之后我換了個新同桌,是個話不多的男生,每天埋頭做題,讓人覺得周身的氣氛沉悶極了。

我很想W,下課的時候我不再坐在教室趁機補覺了,我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他就會出現在我面前。

“在二班怎么樣啊?有沒有漂亮姑娘?”我問他。

他笑,“有啊,有個姑娘,走路姿勢特別好看。”

“那你快去追啊。”我語氣一點都不好,氣沖沖的回教室了。

那之后好幾天我都不理他,有一天晚上,突然收到了他的短信。

“我來二班好幾天了,有時候習慣性的往身邊看,總是看不到你,我才覺得失落。我認真的想了幾天,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

我的眼里只剩這一句話,世界上還有什么能比這更好的嗎?我喜歡的人,也喜歡我啊。那一刻我恨不得跳上桌子唱歌,我飛快的淡定了一下,回他,“那好,以后你就要乖乖聽我的話。”

“我現在可以想象到你大女子主義的樣子了。”

“誰說的,我明明這么淑女。”

“好好好,你是淑女。”

“哈哈哈,這么晚了,我們明天見,晚安。”

明明想著多聊一會兒,明明沒心思繼續做題,非要矜持一下,九點就說晚安。

第二天我把這件事情興沖沖的告訴了閨蜜,她很欣慰我們能夠修成正果,鼓勵我勇敢一次。

下課的時候我興沖沖的跑去二班門口,W和一個姑娘笑的正開心。

我再次怒氣沖沖的離開了。

想起來我前幾天跟閨蜜說的話,放在那時候正合適,“我喜歡L師兄的時候,只覺得遠遠看著他就足夠了,可我喜歡W的時候,看到他和別的姑娘說話,我都會生氣。”

那天晚上我問W,“你和那個姑娘是怎么回事?”

W說只是說說話沒別的意思,我也覺得我無理取鬧了,我說,“不管現在,還是以后,你只能喜歡我一個人。”

他說好。

過了幾天,W跟我說,“我和那個姑娘在一起了。”

“為什么?”

“我不想拖累你。”

“不想拖累我,你就說你喜歡別人啊!難道不能拖累我,就能拖累別人嗎?我不也怕啊,我不怕。”

“可是我怕。”

之后,他便再不肯回我的消息,我年少時覺得面子大過天,他不給我回我索性也不理他了。從此以后,我們在學校里見了面也只是淡淡,不尷不尬擦肩而過。

Chapter 6

高中畢業的那天,全年級都有一瞬間解放的狂歡和釋然,我和要好的同學,吃飯KTV窩在誰家通宵瘋狂。

半夜大家玩累了,睡得東倒西歪,我一時不困,打開QQ,W的頭像在閃。

“你是R嗎,他喝醉了,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他喝醉了?他的身體能承受嗎?我壓抑了所有情緒,“是,我是。”

“你是他什么人啊,他為什么叫你名字?”

看這個質問的口氣,是在乎他的姑娘吧,一開口就把我難住了,是啊,我是W的什么人呢?

“是他以前的同桌。”

似乎覺得分量不夠,我趕緊補了一句,“他叫我名字肯定是因為還惦記著欠我錢的事兒呢。”

對面再無消息,W不欠我錢,他欠的,是情。

想起來很久以前,我陪失戀的閨蜜喝酒喝到醉,半夜給他打電話說想他。凌晨三點,他打電話問我酒醒了沒,他很擔心,女生不要喝酒。

他從半夜被我吵醒,一直擔心我到凌晨三點。他以前可是睡覺被打擾就會發脾氣的人啊。

太陽升起的時候,大約是他也酒醒了,試圖向我解釋這件事。

“沒關系,我和她說你是欠我錢才叫我名字。”

“真巧,我也是說我欠你錢了。”

這個“真巧”似乎填補了我們之間的溝壑,以前的喜歡啊已經過去有些時間了,再揪著不放毫無意義,在拿到錄取通知書之后,我們互相留了新的電話號碼。

新的城市和生活很快就讓我忘了從前種種,畢竟我們的人生有了另一個開始。

臨近第一個寒假的時候,我接到了一個電話,看到來電顯示的名字,恍然發現我和W已經很久不聯系了。

“我想通了,我還喜歡你,我們能在一起嗎?”

我的眼淚瞬間落下來,你終于不害怕了嗎?你終于明白你之于我并不是拖累?可我曾經的心痛和絕望要怎么彌補?

我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可是一切都晚了。

我有了新的生活,身邊有了新的男孩。

“晚了。”

Chapter 7

新的男孩叫F,在我眼里,他比別的男生更浪漫,在別的男孩子還在表達“我愛你”時,他會說“我不會輕易承諾,我只會用行動表示”。

其實身邊的人并不看好F,我在愛情里懵了頭,為了他和身邊人吵架,還沾沾自喜我維護了我們的感情。

這其中,也包括W。

最近熱播的韓劇《太陽的后裔》中,柳時鎮對姜暮煙說過這樣一句話,“我退出不是為了讓你和那種人在一起。”

W和我說的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積年的委屈和憤怒爆發出來,“我當初明明那么喜歡你,哪怕我們只有二十年時間我也不怕,你呢?你和別人在一起了!現在你憑什么管我?如果我真的談失敗了,那也是因為你沒有早點想通!”

那次爭吵之后我們徹底斷了聯系,可是最后的事實也證明了,F確實不是與我合適的那一個。

和閨蜜在外面吃飯的時候,正好碰見他,他的笑容一如既往的燦爛,他和我們打招呼,我沉默一言不發。

“你和他,怎么了?”

“沒什么。吃薄荷糖嗎?來一顆。”

一直到我寫下這些文字為止,我最后一次見他是在2015年2月10號,那時候我們將近三年沒有聯系了。

那天紛紛揚揚下著大雪,我去附近的小公園拍雪景,正在不亦樂乎的時候,迎面走過來兩個男生。

其中一個包裹的嚴嚴實實,羽絨服大口罩毛線帽,只露出一雙眼睛,亮若星辰,睫毛如蝶。

和我好多年前時常凝視的那雙眼睛一樣。

我知道那是他。

我們擦肩而過。

Chapter 8

頭像還是灰的,他沒回我。

閨蜜叫我出去吃火鍋,恰巧閨蜜以前的同學也在,因為我跟他們并不熟悉,因此也一直埋頭苦吃。

“你怎么不說話?”

我抬頭,“說說我認識的呀。”

閨蜜問他們,“W現在怎樣了?”

還是她了解我,知道我最想問什么,W和對面的男生是同學,或許知道什么吧。

“他死了。”

“你跟他有仇啊!”

“我是說,他去世了,聽說是癌癥,沒治好。”

我笑的比哭難看,“你在騙我,我才夢到他說要帶我走,永遠不要分開。”

“他喜歡你啊。”

他喜歡你啊。

這樣一句話輕易擊碎了我的所有偽裝,他喜歡我啊,而我,在看到那個迎著夕陽奔跑的影子的瞬間,我就再也沒解脫過這種情緒。

可我這些年都做了什么。

晚了?你憑什么管我?

這些傷人的話,作死的話,戳的難道只有他的心窩子嗎?

這次是真晚了。

我嚎啕大哭。


后來我才知道,我最后一次見到他的那個雪天,他已經病的很重了,可是他什么也沒有告訴我。

聽說他在和病魔作斗爭的時候也積極樂觀如陽光,從未放棄他的夢想。

W,我喜歡你,你是我少年時最旖旎綺麗的夢,只愿你來世無病無災,平安喜樂。

QQ上的頭像至今是灰色的。

從十六歲那年收到他道歉的薄荷糖起,我一直隨身帶著一盒薄荷糖。

2016年情人節,夢里他向我走來,說這次他不會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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