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一座城,燈火璀璨,夜不閉戶。
無端地賄賂我的胃,滾燙的湯入了喉,一股暖流。沿著灰暗的街燈,不按直線走路,還是淡藍的帆布鞋,還是骰子一樣四面八方的自己。
淺冬,天已微涼,冷風一過,徹骨地冷,牙齒打著架,情緒在慢慢發芽。
影子被拉得很長,思念也是,一不小心,懷抱的成了舊物?;貞洓]有保質期,可以循環利用,隨時聽候差遣。
陽臺上的花草,不去念叨,卻很絢爛,比我還有力氣,去面對陰雨晴天。
心,有時像各式的繩子很用力打了結在一起,無從下手去解。
想起兒時四合院石子鋪成的小巷,長長的,像橫亙了幾個世紀。老人搖扇,滿是皺紋的臉,和藹的笑,斑白的發絲;
想起鄰居孩子正值豆蔻年華,偷穿母親的高跟鞋姿勢別扭地走路,拿母親的梳妝盒往臉上隨意發揮,笑得一臉童真;
想起夕陽西下,收割后的麥垛一片金黃,楓樹泛紅,戴著草帽歸家的莊稼人,驅逐牛羊不緊不慢走在田間路上。
回過頭來,看那些風景泥濘,那些呼天搶地,那些嚎啕大哭,都那么輕那么薄如蟬翼。
快樂悲傷,都隨時會戛然而止,又噴涌而出。
我愛你,曾經可生可死。
年少時候,曾經那么恣意浩浩蕩蕩去傷害過別人,卻也讓自己傾心的人,那么輕易地便踐踏了我小小驕傲的自尊。
心,一片一片被剝落,被蠶食,被你咀嚼。
我單薄的句子,永遠寫不完我又臭又長的難過。
突然覺得孩提時,哭鬧著要父母給自己買玩具,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第一,有處可求,第二,心存希望。
至今沒有一家店,可以量身定制出售愛情。
我們奮不顧身過,常常敗北而歸,終于打了退堂鼓,不愿意再去向虎山行,不愿意再被蛇咬,再去收拾那些感情的爛攤子。
一千根針,一根接著一根落下的聲音。
我們踩碎過落在地上成堆的枯葉,我們騎著車穿過一大片草地,我們學著大人拿起酒杯便喝,我們從上坡飛奔下來。
誰都不會是誰的附屬品,沒有署名權,只有互相依賴,互相扶持,風雨相依。
錯過,不一定是另一個幸福的開始,也可能還是錯過。
還是會欲哭無聲把頭埋進自己的身子里,還是會躲起來悶聲不吭,還是會心有城府地遠離你,遠離我的死穴。
從沒有覺得,什么會過不去,可是有時候,是絕望了的,看不見曙光。
做一只貓吧,生死都能夠那么利落,溫順起來,柔軟而乖巧,發起怒來,也有鋒利的爪子。
還沒有一個人,能讓我枯萎而死。
愛情,許是有的吧。
淺冬,最溫暖的是午后的陽光,不如夏日的熾熱,卻萬分窩心。
絕好的琴瑟,彈奏時,需要戛然而止,方才動人。
那些疼痛,咬著牙,咽了吧。